“纸条上写了什么?”
清晏殿内,一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温淡,漫不经心却藏着波涛汹涌。
吕良弓着身子,转着眼珠子:“奴才看不清,皇上不如传夏良媛进来当面对峙,一问便知。”
“那就传她进来。”皇帝的目光放在折子上不曾移开,话里藏着的情绪却叫人捉摸不透。
反正关他无事,吕良即刻去门外传盛珠来。
一出门便见盛珠正靠在门口小憩,吕良深沉的脸色在一瞬间崩脱,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小憩,这已经不是没心没肺的事儿了,纯傻子这是。
不论怎样皇帝召见了这厮,吕良给山景丢个眼色,山景赶忙摁着盛珠的手臂将她摇醒。
“小主?小主,皇上召见您了!”
盛珠眉头轻蹙,什么事儿?哦,召见她了啊,真烦,明明快睡着了,当嫔妃真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说,人家心情不好,还要拿你出气。
别人都说当皇上的妃子风光又富贵,她现在是灰头土脸又没钱,还受气。
不忿又怎样,还得进去。
清晏殿真是鬼呆的地方,里面繁华得让人喘不过气,越往里走,心越慌,不好的感觉越重,后来才想到是因为那个人在这儿坐着。
盛珠见人不敢抬头,拿出平生最卑微的姿态,跪下便缩成小小一点,稚嫩不脱的声音不熟练地念着请安词:“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没等盛珠有心理准备,上面突然丢下来一句:“你可知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啥罪呀,除了三个多月前冲撞圣驾的事儿还有啥,果然是要算老账?
算就算,谁怕谁!足都禁完了,看你还有什么好罚的!
象征性地思考了一声:“嗯,臣妾不该不守规矩,去下朝的路上阻拦圣驾。”
“亏你心里还有数,还有呢?”
还有?盛珠回想了一下纸条上说的,上面有山景罗列的盛珠罪名大全,沾边的全套上,不怕一问三不知。
“还有,臣妾在侍驾的时候睡着了,占了皇上的地方,扰了皇上的兴致。”
“还有呢?”
“臣妾离开的时候应该伤心的离开,不应该没心没肺的离开。”
“啧,还有呢?”皇帝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盛珠脑子转的飞快,还有啥啊,她一共没和皇帝见过几回,能犯什么错犯到他跟前啊 ?
算了,随便编,盛珠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那个,臣妾不该在贤妃娘娘跟前说皇上的坏话。”
“嗯?什么坏话?”
完了,属于是多嘴了,看来他啥也不知道,搁这吓唬她呢,她可倒好,什么都抖落了,还怀疑贤妃娘娘,真是罪大恶极!
不行,咋应付?盛珠低头偷偷看纸条,有了灵感:“臣妾,臣妾说皇上召幸了其他姐妹,唯独没有臣妾,当然,臣妾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像臣妾这样没头没脑的人,冲撞了皇上,皇上不喜欢是正常的。”
这纸条一看不要紧,皇帝在上面盯着,就等着她掏呢,声音当即沉了下来,吓得盛珠一哆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啊?这,那个……”
说没什么,谁信啊,说有,岂不是把山景她们卖了?
没等盛珠编词儿,吕良一走一过一把夺过纸条,不等盛珠阻止就递给皇帝。
皇帝展开那纸条一看,顿时翻了个白眼,将纸条收起,对盛珠也是无言以对,没见过面圣还要带小抄的。
还以为是什么呢,上面居然写了怎么应对皇帝的各种可能发难的问题,以及盛珠如果认错的话从哪个角度比较好,噎得他是又气又好笑。
把纸条一扔,皇帝一直没有波澜的脸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