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后,他们还是有机会见识到太子妃的强势。
顾翀请示与鄂伦春温部合作剿敌。正方池睿与段昂认为此部从未入侵大虞,且与胡部殊死抵抗之后实力大损,再没能力独自抗衡胡部联军,合作之后想反悔也没资本。反方首辅次辅却认为‘与虎谋皮殊为不智’,即便消灭了联军,以后鄂部壮大也会是隐患,不如等他们彻底消灭鄂部,镇北军再面对联军来得妥当。李尚书表达了打和耗对粮草补给的影响不同,杨御史支持境外事务由边军定夺,乔阁老活了把稀泥。议题争论半个时辰,顾辞挥手叫停,“各位已说了一个多小时,我想不会再漏掉什么没说的了。现在请喝茶休息,由我来问话好了。”
次辅开口,“太子妃……”
顾辞直接打断,“给柴老上茶。”
明庭麻利端茶杯上前。
众人想起她那个发言时间的规矩,都安静了。
顾辞扭头挨个问刚才没说话的几人,“唐尚书有何意见?”
唐尚书当然是觉得与我无关,不过话不能这么说,“微臣认为有鄂部的帮助确实不算坏事,但鄂部的威胁如何目前尚未可知,还须谨慎从事。”
“谷詹事?”
旁听生谷策没想到还有发言机会,很诧异,“臣……不敢……”‘班门弄斧’几个字还没出口,看见太子妃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听半天都没个意见拿得出手,你还在这干嘛?’的信息,立即改口,“……苟同!整个战线拉到阴山脚下,本就过长,补给一旦有损,前锋军就有危险,鄂部在北边施压,可以有效节省粮草辎重的运输过程。”
顾辞再看向乔禝,乔禝没等她问话,就含笑说,“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还是以镇北军的判断为准。”
太子妃满意地点头,这会大家都知道她的意见了。
首辅次辅对看一眼,再一起看乔阁老一眼,许是犹豫要不要仗义执言再抵制一下?
顾辞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叫人把舆图拿来,这是她画的大虞朝加蒙古和西伯利亚那片的地图,直接把众人震瞎。
“这是鄂部所在之处,不知道几位有没有事先查阅,鄂部为何从不参与羯夷入侵?”
众人继续发呆,太子妃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这不科学!
没人理会的顾辞只好自己发挥,“鄂部与其他七部不同,他们是渔猎民族,生活方式在森林中是渔猎,在森林外则是畜牧或农耕。畜牧与游牧也不同,畜牧需要和种田一样定居,要建房子不住帐篷,所以他们和我们一样,没办法离开土地而生活。游牧则是逐水草而居,所有财产均随身携带,边打边走,所需要的辅兵和后勤支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没有战略负担,只要草原和牧群还在,就可以躲起来慢慢恢复。”
她暂停一下,看这些政坛精英还是面无表情地注视她,心里很打鼓,如果不是袁懿不在,哪里用得着她当出头鸟?又不能半途而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另一个原因是他们所在这片地方,山顶终年冰雪,山腰以下四季分明,冬季特别长,温度常年很低。所以他们的马耐寒,善负重,而不擅长途奔袭,在大雪封山的日子里,甚至还会用狗或鹿来拉雪橇。不论是草原还是我朝境内的平地,都不是他们擅长和熟悉的战场。”
她又扫一遍不说话的众人,“……所以,依我愚见,我们与鄂部有谈判基础,他们不是劫掠即走的匈奴或羯夷。我觉得,具体的情况可以让镇北军来决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知道各位意见如何?”
顾辞内心忐忑地维持面上高冷表情,看众人仍然不说话,干脆道,“若无异议,请乔司副拟旨。”
妈蛋的,再不行就只能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