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父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到诊桌前,小声说:兰医生,给我拿一手脉好吗?
草根虽然没见过范父,但从范父一走进药店就和范志清以及范母在一边偷偷说话的样子。又看他们父子俩长得十分的相像,他就知道范父是谁了。范父不直接说自己是谁,草根也不点破。说:好呀,请把手放脉枕上!
范父把左手放到脉枕上,草根就开始拿脉了。拿了左手拿右手,看了舌苔以后问:大爷,你从前得过肝病对吧?范父问:何以见得?
你看你腹部都有点膨胀了,手掌又发烫。脉还弦,舌青又苔少,一定是血瘀于肝脾了。晚上睡不好,失眠还多梦。第二天头昏脑胀,口苦没食欲,十分的困乏倦怠,对吧?
范父心想这小子拿脉还真有一套哇,问:那我这病到什么程度了?
若以中医来论,已经发展到气臌阶段了。腹部胀满,吃饱是这样,肚饿也是这样,尤以晚上胀满为甚。再发展下去可能就出现腹水了,一腹水就到肝病的晚期了。若以西医来论,肝已经硬化了,再发展下去就到门脉性腹水了。
范父心想这小子论病也很有一套,不但能用中医论,还能用西医论,看来真有两把刷子。便问;依兰医生的意见,这病该怎么治才好?
草根想点破,一想他又忍住了。问:老人家,看样子你懂得不少医药吧?
没有,懂医药我还来找你看病寻求治疗吗?范父拒不承认自己是医生,更不承认范家药店是他一手办起来的。看见草根笑,他问:兰医生,你笑什么?
范父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又这样问。草根将一军说:笑什么,笑你老人家又不懂医,还问这么多,讲你听你又不是听不懂,不是白白浪费口舌呗!
也许你讲的,我听能得懂一点呢!
老人家,承认自己懂医药,人家就讲下去,否则就没必要再讲下去了。
草根一口一个老人家,范父忍不住说:我有那么老吗,一口一个老人家!草根说:看样子,你都和我父亲一样年纪吧,不叫老人家叫什么?
叫伯父!范父说,草根怼道:那不还是老人家吗,可以有比自己小的叔叔,不会有比自己小的伯父吧?
范父被怼得无话可答,说:我承认自己是老人家了,那你讲我这病怎么治吧!草根道:我讲过了,不懂医药讲你听你也听不懂,没必要再讲下去了。
那好,我承认自己懂一点医药,不过只是懂得一点点皮毛罢了。你讲吧,我这个病应该怎么治?范父终于承认自己是个医生了,草根不急不慢问:老人家,很想听?
又来了,别叫老人家。草根还是一口一个老人家,范父忍说出自己身份了:看你年龄和志清一般大,还是叫我伯父吧!
老人家,不,伯父!你这个病目前来讲,西医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用中医中药来治疗了。若以中医中药来治疗,我的做法是解肝郁理肝血化肝瘀,配合开肺气,利三焦去腹胀,再佐以软坚散结药物消除积块。
是吗,用什么汤头来治疗好?
帮这种既懂医药又不精通医药的病患看病真的好累,换上别人恐怕早就不干了。但草根就是草根,他说:不瞒伯父,血臌之时,还有汤头可寻。现在到气臌阶段了,可就没汤头可循了。相信的话就按上面上讲的组方治疗,大的口不敢夸,服上一个疗程伯父会感觉有效果的。
相信,相信,开方吧!治好了有兰医生的好处的!范父终于服了,草根讲得有理有据,他哪有不依的道理?草根开了处方,范父马上拿着处方去抓药煎来服用了。
一个疗程下来,范父腹部就不那么胀了,摸肝脾也小下去一些了。食欲有所增加,晚上也睡得安稳了。再服一个疗程,消瘦的身体一天比一天长肉。腊黄的脸上泛起青年人才有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