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屋内,檐角的铜铃正被春风拨出零星的清响。余怀安盘坐在蒲团上,阳光透过窗子洒落进屋内。
他闭目凝神,再次尝试感知天地灵气。子夜时分,露水悄然而至,窗间漏下的月光如银纱覆在《露华聚气诀》的封皮。
余怀安识海中浮起青色微粒比昨夜清晰三分,灵气光点正随着呼吸明灭。他强压住狂跳的心脉,试图按照书中所说的“以神为引“,将一缕意识缠向最近的灵气光团。
可那光团如同受惊的萤虫,遁入一眼望不见边的黑暗,只在识海中留下转瞬即逝的凉意。
五更梆子敲响时,余怀安的后背已完全被冷汗浸透。
他望着东方泛起的朝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功法。晨露在窗台积了薄薄一层,倒映着天光如碎银闪烁,恰似昨夜那些捉摸不定的灵气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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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重复,余怀安修行倒是十分勤勉,每天都打坐整夜,不曾断过。
春光渐逝,夏意初显。最开始播种的那片稻田,如今已然吐露新绿,嫩芽破土而出,仿佛一抹轻柔的生机在田间悄然漫延。经过忙碌的播种后,新弟子们无须再操心田间的农务,更多的是去到山中照顾灵株。每隔数日,便有农耕师来到此间,施展那御雨诀,在天空中招来一朵乌云,化作点点甘露化作细雨滋润田畴,使得稻苗在雨露中愈发茁壮。待得稻田之务一一妥帖,众人每日便沿着蜿蜒的小径深入青山,前往山中那片幽静的灵果林。
晨雾尚未散尽时,赵大川已带着众弟子来到一处灵果园。这片果园的栅栏上缠绕着淡金色的藤蔓,枝头挂满青涩的果实,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两名身着靛青长袍的药王峰弟子负手而立,在此等候。
“见过两位师兄。“赵大川上前三步,抱拳行礼时腰弯得比平日更低,“让师兄久等了,不知这灵果需要我等如何照顾?“
左侧弟子袖中滑出一枚玉简,在空中划出淡绿色的轨迹:“每株三瓢灵溪水。“声音冷得像山涧寒泉,“辰时取水,午时浇完。“右侧弟子突然掐诀,地面轰然升起十口青铜水缸。
不等众人反应,两道身影便转身离去。赵大川保持着行礼姿势直到那俩弟子走远,才缓缓直起身。
转身看着王子明开口道:“大胖!你携几个壮丁从北面灵溪打水,灌入这水缸中,其他人从此处取水开始浇灌,每棵散三大瓢,一滴也不许多,一滴也不许少,午时三刻前必须浇完果园内一千棵,谁敢偷工减料......“
日头渐高,待到最后一灵株浇灌完毕以后,王子明直接瘫坐在田埂上,压垮了三株灵草。他粗壮的手臂布满水泡,却还咧着嘴笑:“老子...老子数到九百九十九就晕了...“
余怀安大口喘着粗气,朝着一棵大树下的那一片荫凉走去,少年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汗渍的脚印。
赵大川调侃道:“瞧你这喘的,看来修炼得还不够啊。”
余怀安见赵大川开口,笑着回应道:“那是,不如师兄再整几个那灵薯给我补补。你那灵薯神奇得很,吃完神清气爽,睡觉都好睡多了。”
赵大川知道余怀安其实每天都在没日没夜的修行,此时的话不过是在掩饰,笑骂道:“你小子...........滚一边去!你这蹭饭蹭的,比我家猪都还能吃,这几月自己好好算算,都吃我多少个了?再吃我裤衩子都要被你吃没了!”
赵大川嘴上骂着,转头望见横七竖八躺倒的弟子们——有人把脸埋进湿润的泥土降温,有人用颤抖的手往嘴里塞干粮,还有个女弟子正用发簪把靴子里的水往外挑。
阳光透过果树叶隙,在众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赵大川突然踢开脚边的空桶,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松:“出息!瞧你们这熊样!走,去那北面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