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运的喉结剧烈滚动,借着车厢过道微弱的灯光,将林宇从上到下打量个遍,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警惕:“小伙子,你到底什么来路?”林宇不慌不忙地从帆布包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递给王大春,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你是不是家住仙人岛,家里有个兄长,不过因为意外瘫痪在炕上了?”这话一出,谢宝运扶着栏杆的手猛然收紧,铁制床架发出吱呀的声响。“你咋知道?难道你会算命?”谢宝运探出身时,身上散发的汗酸味混着廉价烟草味扑面而来。“呵呵,我还真会算点命!”林宇半阖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饼干棱角,路灯掠过车窗的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交错。王大春突然翻身坐起,粗粝的手掌重重拍在林宇后背:“你啥时候会算命?我咋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林宇呵呵一笑,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看你是个大富大贵的面相,这一次去南方,你一定能赚到钱。不过别贪,见好就收,记住我的话。”谢宝运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板寸头下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啊?我真的能赚到钱?”“嗯,这将是你人生当中的第一桶金,但不是最后一桶。”“你未来会发家致富,但让你富贵的地方不是在南方,而是在生你养你的地方,你还得回来!”“哦?生我养我的地方?那小破渔村,能给我带来什么财富?”听到这话,谢宝运顿时又不相信了。那小渔村要是能给他带来财富,他还用的着背井离乡,往南方奔吗?所以,林宇这话,让他觉得又有点儿不可信。“你别算了,我可没钱给你。”“呵呵......我不要钱!你这次去南方虽然有财等着你,但是这个过程会比较波折,弄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你得防着点儿带你过去的那个人......”“你......你怎么知道有人带我.....”话音未落,林宇却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就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就行了。”说完这话,林宇就不再多说了。他起身穿过摇晃的车厢,帆布鞋踏在铁皮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嗒嗒”声,身影很快消失在昏黄的过道尽头。等他拎着热水瓶回来时,王大春正撕开泡面包装,浓烈的调料味在狭小的铺位间散开。“这火腿肠可真香!”王大春咧嘴笑着,利落地把肠一掰两半,油花顺着切口缓缓渗出。林宇将开水注入碗中,升腾的白雾模糊了两人的面容,他们压低声音谈论着家长里短。而此时的谢宝运躺在卧铺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不断地合计着林宇的话。林宇搅动着碗里的泡面,热气氤氲间,往事如潮水般在脑海翻涌。所谓“算命”不过是幌子,前世他曾在报纸财经版块无数次见过“谢宝运”这个名字——那个操着东北口音的海鲜大亨,西装革履地站在码头指挥船队,与此刻蜷缩在上铺、满身烟味的中年男人判若两人。如今,这个看似平凡的男人在南方白手起家,却因商场争斗树敌太多,狼狈返乡。谁也没想到,蛰伏几年后,他借着改革的东风,在家乡的渔港建起现代化加工厂,垄断了整个东北的海鲜供应链。此刻的谢宝运还只是个背着帆布包、眼神警惕的旅人,却不知命运的齿轮已悄然转动。在火车上能遇到这样的人物,林宇也是始料未及。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要和对方结个善缘,说不定以后还能合作。......随着一声悠长的鸣笛,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林宇和王大春背着行囊走下火车,十多天的旅途让他们满脸疲惫,却仍忍不住深吸一口带着咸湿气息的新鲜空气。眼前的罗湖火车站笼罩在脚手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