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海八月气温逼近40度的酷暑不同,内罗毕落地17度的天气,让罗心蓓在属于非洲的第一阵凉爽的风吹来时,顿时神清气爽。
作为管家,这名黑人男子的确十分尽心尽力,他殷勤地为罗心蓓打开了越野车后排车座的车门,然后带着她的行李去将它们放在后备箱里。
罗心蓓上了车,她掰开刚刚在机场内买的手机卡换上。
手机开机,一条短信在开机后手机屏幕上方出现信号标志时弹出了屏幕。
“抱歉,女士。”身边车窗外管家突然冒了头,他抓着之前迎接罗心蓓的那块牌子,十分抱歉地说,“15分钟后与你同团的泰勒夫妇就会到达这里了,你愿意与我一起等等吗?”
“15分钟?”罗心蓓点点头,“好。”
“哦!”她想起来,赶快打开钱包。
10美元向窗外递去,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谢谢。”
“这是我的工作。”管家接过小费,高高兴兴地塞进了制服口袋中。
管家带着牌子重返机场门口,罗心蓓低头看向手机。
-【心心,今天下午回家吃饭吧?阿姨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别生你爸爸的气。】
这条陌生短信,罗心蓓看到第二条时就明白了是谁发来的。
脑海中闪过那个女人年轻的面孔还有怯怯的语气,她一边为自己的丈夫与儿子而幸福着,一边又为一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而拘束着。
那个讨好的眼神,总能让人以为自己好像是坏人一样。
罗心蓓无语地摇摇头,她点开了回复的对话框。
【不用了,我去肯尼亚|···】
拇指在即将打出【肯尼亚】时停顿了一下,接着按下删除。
【我回美国了。我不会再来上海了。】
短信发出,罗心蓓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
她与田一诺互相交换了对方的位置,但发出的短信再也没有收到回复。
管家说需要等15分钟,其实等了差不多有四十分钟。下午一点左右,来自美国的泰勒夫妇才上了这辆越野车。
这次的小团有6个人,其余两人的航班将会在下午才会到达。
管家塞多整理好了泰勒夫妇的行李,他麻利地关好车门,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这见鬼的味道——”车子启程,泰勒先生就开始用沙哑又高亢的语气絮叨起来,“我这次可没打黄热疫苗。”
“现在不用打也行。”泰勒夫人小声制止了丈夫的叫嚷。
她摘下墨镜,把它挂在头顶上方。
一段坑坑洼洼的泥地,让泰勒夫人那头整齐的金色短直发像毛刷子一样晃来晃去,她抱着双臂,对着身边这个低头玩手机的女孩打量了好一会儿。
越野车开进内罗毕市区,泰勒夫人才张开了嘴巴。
“你是自己来的吗?”她问。
罗心蓓闻言转头看去。
“是的。”她对着这个典型的白人富太太的女人点了点头。
“真勇敢。”泰勒夫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惊讶。
“你从哪来?”她又问。
“呃——”罗心蓓迟疑了一下,她握着手机,手机边角杵在牛仔裤裹住的右腿上。
“洛杉矶。”她回答道。
“哦!”泰勒夫人很是感慨地挑高了眉毛,“加利福尼亚,我妹妹就住在那里。”
“我们住在纽约。”她又说,“不过我们偶尔会去加州玩玩,因为纽约,你懂的——”
“哦——”罗心蓓敷衍但习惯性地露出一个已经带有加州女孩风味的夸张灿烂的笑容,“是啊!没错。还得是加利福尼亚。”
大片黄色与破败房屋占据的两边视野,在车越往城中央开去时就逐渐变少了一些。
午后明亮的蓝天与澄净的阳光下是代表现代文明的崭新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