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异世,陌生的空间,初次见面却并未感觉陌生的人,让李迎夏再次陷入了繁乱的思绪。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出逃,想起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可怕的夜,想起了那段孽缘。
那个人是引起那次家暴的导索,也是让李迎夏痛苦难择,却也曾给过她慰藉的人。之前的几千个日日夜夜,李迎夏的记忆里只有惧怕和恐慌,只有一次次遭受家暴后身体的伤痛和内心的屈辱。但那个人的出现似乎太迟了,李迎夏已经在暴力和屈辱中度过了十几年,她那个人渣丈夫早已把她当作任意揉捏和践踏的私有财产,宁可让她在屈辱和不公中了此残生,也不会答应解散那错误的婚姻。
“驸马,若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先告退了。”那位随从看看驸马说。驸马点点头答应他出去,机灵的腊月也随之退出了那个房间。
听到那主仆二人的谈话,李迎夏的思绪才突然转会现实。
“不,不能胡乱联系在一起。这里可是一千多年前的世界,这位可是位高权重的驸马,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李迎夏这样想着。
“小姐不必拘谨。”驸马很和善的笑着说。李迎夏这才缓缓地坐在主人对面的椅子上,中间只隔了一张桌子。大户人家的下人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随从出去后立刻通知了负责端茶倒水的侍女。一个侍女很快便提着紫砂壶走了进来,给客人和主人各自斟满一杯,那可是皇帝御赐的极品贡茶,果然香气四溢。
“请。”驸马看着李迎夏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其实他对眼前这个“异域”之女,也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但仅仅是特别或者说是好奇,并没有李迎夏所感的那种似曾相识。也许是久居高位每日听到的都是阿谀献媚之词,偶尔遇到一位这么直接,这么不仰视他的高位之人,反倒感觉平视的舒坦。这位驸马是生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似乎很享受。
李迎夏端起那精致的上等茶具,浅浅的轻抿了一口茶,又缓缓的放下。心里想着今天来的正事儿,本想打听那位如月夫人的事情,但又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句来引出正题。就那么静默着,突然有许多的尴尬之感。最终还是驸马先开了口,从李迎夏的姓名和家乡问起。李迎夏“挑拣”着做了回答,她只说自己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由于曾遭受强烈刺激记忆有些紊乱,对于地名和数字之类有些模糊。
驸马听了突然有些诧异,因为那个如月当初也说过类似的话,只说有些记不清,具体的籍贯始终没讲明白。
“刺激?是何刺激?使得一个人居然可以忘记自己的家乡?”驸马看看李迎夏,望着她清纯可爱仿若花季的面庞,实在想不出她会经受过何等刺激?
“月老错陪的姻缘,屈辱的婚姻。心理的折磨更胜过居所的流离,三餐的不继。我腻了、够了、崩溃了。”
李迎夏并没有具体的细讲事情的经过和点滴,而是短短几句话阐述了自己的不幸婚姻。虽然不会用古代人的说话方式,没有用那些酸酸难解的“之乎者也”但这位驸马却似乎听得很认真,他懂了,完全懂了。因为“错陪的姻缘”和“屈辱的婚姻”这样的词句让他产生了共鸣,从而一下从心里拉近了他与这位陌生女子间的距离,亲切感油然而生。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那位驸马不由得吟出这么一句,他也不知道为何会不自觉地这样说。但聪慧的李迎夏苦笑了一下,缓缓的说:“可惜我无处可去,如果不是被公主所救,恐怕此刻只能在去黄泉的路上。
“人生若晨露,天道邈悠悠。”驸马又叹息着吟出阮籍那凄婉的诗,也再次道出了他对人生的无奈之感。李迎夏似乎已经感触到了这位驸马的某些真实生活,看来古代的官宦王后之家也有“幸福”背后的故事呀。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