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养小家绰绰有余,可用来做事,就远远不够了。
突然间,陈三郎觉得有些头疼。
是夜,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睡着,忽而出现梦境,敖卿眉托梦而来——她定然是修为有所恢复,因而不用陈三郎到水井边,也能入梦里来了。
洞庭湖浩淼,梦中所现,更感浩瀚,了无边际;秋季,铺天盖地的芦苇开花了,白茫茫如一层雪。
白衣胜雪的小龙女现身其中,身形绰约:“恭喜公子高中解元!”
陈三郎还礼道:“若非龙姑娘,就没陈某今天。”
这句话是实话。
敖卿眉抿嘴一笑:“好人好报,天理公道。”
这话就有点俏皮的意味在里头了。
陈三郎问:“你的修为全部恢复了吗?”
敖卿眉摇头道:“远着呢,目前河神庙的香火还是不足。”
“哦,需要我做什么?”
“公子,你不是准备建立基业吗?如果能在河神庙一带成事,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陈三郎一怔:“当前只是筹划阶段,要想成规模,估计得好几年经营才行。”
“几年光阴,只弹指功夫而已,无妨。”
陈三郎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含义,这是要在泾县长期扎根的打算了。转念一想,顿时释然:
她虽然贵为龙君小女,但不受后母欢喜,遭受迫害,被打得重伤逃离洞庭湖,有家回不得,当前最重要的,便是藏身起来,吸收香火念力,恢复修为。
那么,泾县泾河,就是一个既隐蔽又适宜的所在。
之前螃蟹万里追杀,在半路上贪恋红尘繁华,几经滞留,同时和洞庭湖那边失去联系。敖卿眉的后母要再派手下来找,却是不容易找得着了。
敖卿眉又道:“公子,你身怀《浩然帛书》,此修炼法门与别的不同,需养浩然之气,当从天下求。功名者,纳气之器;基业者,养气之本。能聚人,便能聚气,大气成龙,青云直上,可见社稷神器。”
陈三郎明白她的意思,怦然心动:身为男人,谁不想建功立业?何况他现在,早被卷入漩涡,被人当成猪来养,想独善其身而不得。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春闺,若高奏凯歌考中进士,那么也就表示自己被养肥了,随时会被人磨刀霍霍。
纵然身怀《浩然帛书》,以及拥有斩邪剑,但从前两次遍体生寒的经验来看,如果对方施展秘法,自己能否抵抗得住,真没有十全把握。
这也是陈三郎要着手建立家族的一大原因,聚人,也就是聚集命气时运,聚得越多,抗争的力量便越大。
在扬州鹿鸣宴上,他第一次见识到元文昌的霸道威风,愈发感觉到夏禹王朝难以维持多久。封疆大吏野心勃勃,桀骜不顺,若朝廷下令调遣,着手削权,估计就是天下大乱的开端。
因为他们不会轻易离开苦心经营的州郡,比如说朝廷下令要调元文昌进京任职,而或到别的州郡去,他岂会心甘情愿离开?
一旦离开,便等于是放弃了属于自己的基业。
毫无疑问,到了那一步,便是图穷匕首见的时刻。
前往扬州参考乡试,亲身与元文昌接触后,管中窥豹,略见一斑,陈三郎对于天下大势的认识大有长进,心中有韬略形成。
“谢龙姑娘指点,我明白了。”
敖卿眉噗嗤一笑,笑声清悦动人:“卿眉在此,预祝公子马到功成!”
笑声缭绕,似在耳边回荡。
陈三郎霍然而醒,听到有雄鸡鸣啼,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