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了,李适之很快被罢为太子少保,成了一个只领奉禄,而无实职的散官。
李适之一去,朝中只有高力士和驸马都尉张垍还有能力回护太子李亨。
张垍身为故宰相张说第四子,且又是皇帝的女婿,尚宁亲公主之夫,皇帝特别恩宠,许张垍于禁中置内宅,侍为文章,尝赐珍玩,不可胜数。
他和高力士都算是皇帝身边的近臣,有他们为太子李亨说话,纵然地方上揭发太子的罪证雪片般飞来,李亨却依然不倒,这让李林甫极为难受。
就在此时,陇右节度副使董延光的加急奏疏送达长安,李林甫如获至宝,立即召见了董延光派入京的心腹谋士龚少辞。
龚少辞被引到李林甫书房,诚惶诚恐地拜道:“卑下龚少辞,参见李相公!”
“起来吧。”
李林甫端着茶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才几个月,他鬓边的白发又多了不少,清容也更清癯了。
现在人人都只看到他权倾天下,风光无比的一面,又有谁知道他有多辛苦呢?
为了得到皇帝的宠信,他日理万机,夙兴夜寐,把国家军政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同时还要耗尽心血来对付太子,以免将来受其反噬。这事事都要耗费心血,鬓边白发不增多才怪。
在李林甫面前,龚少辞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暗暗咽了几下口水,平顺了一下心跳。
却听李林甫说道:“董延光的奏疏,本相看了,这其中颇有矛盾之处。他既声称王忠嗣与李昂虚报战功,却又说吐蕃遭到重创,正是夺回石堡的最佳时机,对此,你何以解释?”
龚少辞为之一窒,他暗暗一咬牙,壮着胆子说道:“回相公,董副使只是依据事实,如实上奏而已。李相公是千古未见的贤能宰相,所有的矛盾到了李相公这里,相信李相公都能轻易捋顺…….”
李林甫双目之中,突然精光大盛,如两柄利剑直刺龚少辞身上。
龚少辞心头一颤,说到一半的话再也接不下去。直到李林甫收回目光,龚少辞才感觉身上一轻,背上竟已微微汗湿。
李林甫继续喝着茶,为了提神,他现在一日也离不开“明前玉女”茶了,那缕茶香在书房里弥漫着,过了须臾,他才徐徐说道:“那李昂带五十轻骑,深入吐蕃,破伏俟城,生俘吐蕃大论莽布支,可是事实?”
龚少辞不敢再隐瞒,连忙答道:“回李相公,确实有消息传来说伏俟城被焚毁了,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被焚毁,谁也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吐蕃大论莽布支确实已经被俘回了陇右。”
“李昂与那什么苏毗公主有勾结,这可属实?”
“回李相公,这应该属实。李昂此人,身世如谜。去年春,李昂被剑南野戎城的守军以吐蕃奸细抓回,在此之前,谁也没有见过他。
被野戎城守军抓回之时,李昂身上带着一把金刀,金刀上铸有‘苏毗卓玛’四个吐蕃文字。这次李昂领五十骑深入大非川,在那位卓玛公主五千骑兵围剿之下,竟能安然无恙,据说其间李昂还与那位卓玛公主私会过,具体说了些什么,无人得知……”
龚少辞添油加醋,处处映射李昂是苏毗部奸细,极尽诋毁之能。
李林甫听了大为意动,只是表面上还是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对他来说,李昂还是其次,关键是王忠嗣。
现在吉温等人在地方上搜集了大量的罪证,却仍然奈何不了李亨,如果能从王忠嗣身上着手,机会就大多了。
王忠嗣虽然深得圣宠,但身兼四镇节度,兵权过重,本就是人臣大忌,如果有证据证明王忠嗣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