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若不造反,留着还有什么意思,嗯?”她抱着手挑着眉道。
陆源起身,道:“年初,御史大夫冯卫进‘镇边十疏’,撤滇卫司,使朝廷官员任职,皇帝准奏。云滇自来设土司土官,世代相传,此番改制,众土司恐失权势,两月前,当地蛮官乌则将新任的姚州知州杀了,又连合铁桥、永昌等十来地方土司作乱。皇帝震怒,使马瑾中为平乱大将军,率两万兵将奔赴姚州。”
“呵,云滇一带丛林密布、瘴气丛生、山势险峻、民风彪悍,这一仗,恐不太好打吧,马瑾中为人不甚圆滑,这回是碍了谁的眼了?”阿音啧啧叹了两声。
陆源继续道:“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去岁起,江南西道便雨量稀少,两湖稻米减产,户部调闽浙粮仓支应,而今五百车粮草已经沿着官道去往滇南,然而,这五百车的稻米,有一大半却是麸皮谷糠,剩下的,也几乎都是些陈谷烂粮。”
阿音眯着眼睛看着陆源,“谁做的?”
陆源轻哼一声:“那要看,谁更聪明些了,事情出在宋振的地盘,他想躲都躲不开这桩事,只可惜,宋振目前似乎一无所察。”
阿音皱眉,道:“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书生还不至于这么大的胆子和这样的手段。”
陆源便道:“你想想谁能在这桩事中能得些好处。”
阿音讥嘲般道:“宋振的仇家可就多了,就算是郑昭,只怕也因着他手上的三十万精兵而日夜不安吧。”
陆源摇头道:“滇南之乱似有内情,皇帝就算想找借口处置宋振,也不会拿平乱之事生事。”
阿音拿着手指点着唇,想了想,看着陆源似笑非笑道:“宋振到处咬人,却不曾咬到我,此事与我无半分干系,你同我说什么?”
陆源轻轻吐出一口气,道:“方国维死后,陈素携方国维旧部归降明晔,开国时论功行赏,明晔亦被封为赵王,他手下之人皆有官职封赏,而今新任的江宁知州便是昔日方国维的幕僚林茂行。”
阿音一瞬间厉色忽现,冷冷而笑:“原来如此,明晔与宋振素有嫌隙,哦,不,不是嫌隙,应该是夺妻之恨吧。数年前,梁国的豪州州牧降了明晔,将女儿送与明晔为妾,半路那小轿遇风,掀起了轿帘,不想被宋振瞧见那女子貌美,起了色心,将她掳回军中,那女子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她又看向陆源,狐疑道:“就算明晔想恶心宋振,但是林茂行不过江宁知州,手伸不到闽浙的粮仓吧?”
陆源道:“宋振早年便在闽浙经营许久,一向将属地视为私物,钱粮盐茶皆不准旁人插手,此番调粮,他不愿出新入仓的新粮,派属官自江北收买旧粮充作军粮,江宁为来往交通要道,林茂行手伸不伸得到闽浙又有什么关系,宋振总会想到他身上的。”
阿音看着陆源,忽然一声笑,笑得人心头起毛,陆源却一副淡然安适的模样。
阿音便道:“滇南叛乱不过两月,朝廷调兵遣将,那筹集粮草的文书到了江南,只怕没有多少时日,宋振派人竟然这么快就搜罗到了五百车的旧粮,江宁的码头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可以偷梁换柱麸皮谷糠。而宋振竟然对此却一无所知,呵呵,陆大公子却对这内情知之甚详,果然是旁观者清呐。”
陆源轻声道:“有些事,稍加推波助澜,自然能够水到渠成。”
阿音挑眉问道:“你便真由那些烂谷烂糠去了滇南?马瑾中可是帮过你几次。”
陆源走至窗边,随手扬了一把鱼食投入水中,那一群群的鱼儿便群聚而来,溅起无数水花,“不是还有那五百车的旧粮么?我已经教人装船走水路送往了西川,等此事事发,朝廷必定会就近调取军粮救急,西川都护孙施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