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便被这群读书读傻了的蠢货当做天子,什么天子,两百年前便死绝了,他们满心以为郑昭会奉那小儿当皇帝,世上的哪有人将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送与旁人?结果吴王被郑昭养成了傻子,那帮蠢货还以为郑昭是那仁人君子呢,以为骂着骂着,自己便有了千古名声,可笑可怜。”
阿音举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便尽入口中。
她又道:“寒山书院是寒山翁创立的,我拦不住他们送死,只好给他们收一收尸罢了。”
陆源闭上眼,叹了口气,寒山翁乃是庄氏高祖,百年前创立寒山书院,曾是天下第一书院,自庄氏消亡,书院亦毁于战火,学子流落四方,而今唯有并称‘寒山七子’的丛涛、李忘言、谢子衡、李仲、沈梦君、卜先义、范如英甚有声望。只是自范如英离去,李忘言与丛涛被宋振借着犯上作乱的罪名弄死之后,那另几人已经行踪隐秘了。
陆源瞧不见她的神色,只看着那酒杯口一圈殷红的胭脂,良久无言。
最后,他语气艰涩地问:“是不是桃花开尽,便再无春?”
阿音指尖一滑,那琴弦嘶响,“大公子岂有见覆水收回?”
陆源望着楼外街市熙攘的人群,语声渺然:“不错,覆水难收……”
二人相对,又是无言。
忽地,街市上传来一阵纷扰声。
阿音向外看去,却是个柔弱少女被两个街市少年拦住了去路。
那少女衣衫朴素,发上只簪一支竹簪,臂挎着竹篮,却掩不住荆钗国色。想来那二少年是见色起意,欲行不轨了。
少女左躲右避,却越被挤得到了墙角,那一双盈盈美目,正泫然欲泣。
路人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相帮,应是那两名少年金带锦衣,不是寻常人家。
阿音看着皱眉,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手指,而后便起身。
“孟介。”陆源忽扬声。
孟介便推门而入。
陆源道:“去将那女子带上来。”
孟介应诺下楼。
陆源看了看阿音,阿音便又重新缓缓坐下。
不多时,孟介到了街上,不知和那两少年说了什么,二人面露惊惶之色,匆匆离去。片刻之后,那少女便被带到了红叶居。
她茫然无措地看着室内二人,“多、多谢……”
“李姑娘。”阿音唤她。
少女不妨阿音唤她姓氏,不由大吃一惊,惊慌之下便欲转身离去,却不想孟介便在门口,她进退不得,霎时面白如纸。
“你、怎知我姓氏?”她绝望之时,只得相问。
阿音取下帷帽,露出面貌来。
那少女见面前布衣女子相貌并不十分出色,却颇有媚人之态,仔细看来,又有几分熟悉之感,“你、你是……”
阿音便道:“五年不见,李姑娘可是忘了我了?”
“啊!是花夫人!”少女终于认出了阿音,霎时惊喜无比。
陆源却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手指不由僵了一下,脸色阴沉如晦。
阿音神色淡定道:“你唤我阿音便可。”
“是、是……我、多谢您,若不然阿诺今日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少女想起方才的窘迫无助,眼下的处境凄苦,乍一见到熟人,一时悲从中来,不由落下泪。
阿音便问道:“你怎地在此?”
少女掏出手帕擦了擦泪,道:“父亲去世了,却是被人害死的,奶娘带我逃了出来,我们无处可去,又恐仇人寻上门来,旁的地方也不敢去,只好回到江宁,我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