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反唇相讥:“我曾听说贤臣环素官至宰相,都舍不得丢弃落魄之时的一件旧衣,你不过才得贵人一时青目,倒是慌不及的抛却旧日装束了。”
……
阿音无声,跟在众女身后低头踏上跳板,她已然不理会旁人的事体,看着不远处码头停着的数辆马车,呼吸都有些微微急促。
身后那几人还在你来我忘,句句夹枪带棒,不多时,竟然吵嚷出声,阿音此刻站在跳板上,不知被谁将跳板晃了一下,阿音不由一阵摇晃,她稳住身形,回头对着那吵嚷的三人皱眉道:“二位,再不走,且都留下吧。”
忽地,一阵疾风扫来,阿音只觉身下一轻,却被人拦腰抱起,待她回过神,却又回到了船上,二楼花厅已经热闹散去,只点着三两盏灯,发出幽幽的红光。
阿音猛地推开抱着她的明晔,便要向着岸上冲去,明晔反手拉着她的手,将她抵在廊柱,凑近道:“你可真有本事。”
“放开我!”阿音瞪着他。
“不放开又如何?”明晔看着她。
阿音重重吐出口气,“我又能如何,赵王?”
“既然知道不能如何,怎地又玩这些花样?嗯?”明晔抬着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阿音撇开脸,道:“赵王今夜春宵苦短,莫要浪费良辰。”
“呵呵。”明晔笑道:“吃醋了?”
阿音皱眉:“无聊。”
“哪里的来的良辰?若是你肯留下来陪我,我才是春宵苦短。”他笑得不怀好意。
阿音恼怒道:“赵王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
明晔松开她,叹了口气:“真的这么痛苦吗?”
阿音沉默。
明晔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唇齿相缠……
“呃。”阿音轻声呻吟,明晔吻越加深入。
这个吻……比那天的愤怒的吻完全不同,温柔,缠绵……阿音忘了将他推开,却如同溺水的人一般,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她竟然……有些沉醉,似乎有些惊诧于这一点,她片刻便有些清醒,却在要离开的时候又被明晔抓回,他的舌尖缠绕着她的舌尖,他的手指交叉着她的手指……
“啊,呃——”明晔揽着她的腰,伶人的乐衣如蝉翼轻薄,明晔的手心温热,抚着她的肌肤……阿音使劲将他撑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不停地喘息。
“阿音……”他温柔地唤着。
“不,明晔,不……”阿音不自禁地摇头,“这、明晔,不、不能……”她看着他。
明晔轻笑道:“为什么不能?有什么不能?阿音,你看,你并非对我无动于衷,是吗?”
“你够了,明晔,这一点都不有趣。”阿音满是挫败地道:“我总也是人,不是吗?这什么都说明不了,只是如此罢了。”
“只是,如此?罢了……吗?”明晔挑眉,逼近道。
阿音突然侧身,退开几步,道:“莫要逼我。”她转身,疾步冲向一楼。
看着她又逃回了原来的舱房,明晔微露几分笑意。
一夜无话,晨曦又洒落,阿音沉沉叹了一口气,她从不喜欢叹息,只有无奈又无助的境地,才会滋生这样的情绪,就如眼下的她。
她褪了衣衫,妆台明镜里的女人长发披洒,黑发后,是隐隐是明艳斑斓的牡丹,自腰间开放,如有花香,引得蜂蝶纷纷……
阿音看着镜中,镜中人也同样的模样看着她,那最初的屈辱和悲伤已经随时光渐渐消退,唯有心中的伤痕,一日累过一日,犹如深深的沟壑,再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