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响声，宁凡心里一紧，这种响动，大爷恐怕是凶多吉少，他刚要出去查看，却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问题。
他看向床上的达子，提防的后退了一步。
达子明显也被响动惊醒，他猛地睁开眼，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脸上，青筋蜿蜒，脸颊几近龟裂。
可怖的脸，让屋内的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宁凡张了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不知道，现在的达子，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可“达子”却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扫了两个呆滞的人一眼，然后翻身下床，冲了出去。
“还愣着干嘛！快出来帮忙啊！”达子居然说话了。
宁凡脑子一空，跟着达子就出去了。
原本雾气腾腾的厨房中，已经没有了白气，老式的双推窗，玻璃粉碎一地，窗框也因为巨力被折断，断裂的木茬上，沾染着鲜红的血。
“妈的，丧尸！”达子骂道。
大爷的上半身倾在窗楹外，一只手挣扎着扶着窗框，碎裂的玻璃碴把他的手掌划破，窗台上顿时鲜血淋漓。
外面的那只丧尸咬紧了老头的肩，还在不停的将他往窗外拖去，因为不小的响动和血肉的气味，视线里已经有四五只丧尸朝这边快速的聚来。
大爷的腿脚不利索，但仍在拼命蹬住橱柜。不过即使这样，一个年老八十的老头子也强不过被病毒强化了的丧尸啊。
外面的东西没了耐心，闷哼了一声，槽牙死死楔进肉中，双脚蹬墙！喉间发出着含糊不清的低吼。
大爷被兜的脚下一空，一个前栽，就要被外面的丧尸给拽下窗台！
达子已经从后边冲了过来，
“撑住，大爷！”他双臂紧抱住大爷的腰，拼尽全力想要把他拉回，“啊啊！！！”达子怒吼着。
达子双臂紧扣，脚下用力，脸憋得通红，他感到身体里有一粒一粒的什么东西在爆炸，像细胞，像所有血液，不知为何，又熟悉的生出一股子气力！
“呃啊——”他死死抱着老人的腰，止住了不稳的脚步，居然将身体从窗边慢慢拉了回来，不管接下来怎样，他绝不会松手！
这一切发生的，都令宁凡无法反应，达子是否感染，他现在的举动是否有意义。
宁凡面无表情，慢慢走上去，小心的拍了拍达子依然紧绷的臂膀。
老人的身子横亘在窗户中间，达子半蹲着紧抱着腰，他看不到暴露在外，暴露在群尸口下，老人上半身的情况，
难以描述。
已经没了呼吸。
“大爷死了。”宁凡又立马退后一步。
达子颓然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两手无力的松开来，没有了窗内的阻止，尸体立马被拖拽出窗。
窗外响起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用想，发声的缘由让人心悸。
达子喘着粗气，手捂额头，不知在想什么。或许是做警察以来从没体验过的无能为力。煤气灶上还温吞冒着热气的面锅，此刻也半倾着斜在灶台上，白花花的挂面，杂着碎切的葱花，从锅沿洒出，流了一地，慢慢冷却着白气。
地上就剩下一只黑布鞋，和一根拐棍。
宁凡看了眼箕坐在地上，面容可怖的达子，不知道能说什么，居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节哀顺变”。
人命如草，脆弱的近乎残忍。
“咯咯咯咯咯咯”
“呃啊————”
稀里哗啦的声音，两分钟内就没有了，窗外重又传来丧尸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