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恭夙夜毋惮辛劳,弹劾愆谬。如避权贵、枉良善、纵奸宄,当置皇命于何地?!当置陛下于何地?!”
一席话说得皇帝哑口无言,半晌才问道:“即为风宪,亦不可风闻奏事,此事待后查实。”
又对刘观道:“好了,收拾好你的乌纱帽,休要委屈了。起来吧。”
刘观却是依然跪得直挺挺的,倔强道:“臣并非风闻奏事。臣有证人,据臣所问,几人所言属实,还请圣上详查。”
一旁的皇太孙朱瞻基自从听到刘观开始弹劾他的时候,就在瞬间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暗暗恼怒李茂芳的胡作非为,让人抓住了辫子,此时却是棘手。
他即不能自辩,唯有沉默以对。
倒是李茂芳早就急了,这时忍不住出列指着刘观大骂:“你这个奸贼!干嘛胡说八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干嘛攀诬到太孙殿下头上!昨日去孙家提亲的是我,我怎知他已经订了亲?看上了他家女儿去提亲又有何不对!就有你们这帮奸贼,朋比为奸,蒙蔽视听!”
刘观冷笑一声,对李茂芳驳道:“富阳侯,您说为臣朋比为奸、蒙蔽视听,有何证据?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臣还要再参你一条血口喷人、攻讦大臣之罪!您举不出证据,臣可是有证据!事涉储君,当由陛下亲审,才能真相大白于天下。否则只怕臣出了此殿,即难活命了。”
朱瞻基气得几乎吐血,这话是明明白白说他要杀人灭口了。如今他既然敢带证人前来,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将自己牵连进去。却是不能任由他举证了。
他微微向后使个眼色,一个人心领神会,出列朗声道:“臣有本奏:臣奏左都御史刘观横行不法、擅做威福。”
刘观回头一看,登时大怒:“顾佐!你血口喷人!”
刚才出来的那个人相貌清奇隽朗,面白微须,乃是右都御使顾佐。
他不理刘观的呵斥,只管跪奏道:“臣奏刘观险恶似忠、奸佞似直,持功估宠、内怀反侧。祈帝明察。”
刘观怒道:“顾佐,你休要混淆视听。你若要弹劾我,自应拿了证据去监察院告我,与今日我弹劾富阳侯不法并不相干,你休想行围魏救赵之计好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