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要出大事的。小徐要办银行,这铜元可是要留心一二的。”
谢纶辉说的其实是政府滥发货币使得货币贬值的事情,只不过吊诡的是我大清滥发的不是纸币而是铜币罢了。王季同这个概念还是懂得,道:“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要出乱子的,朝廷不管管么?”
谢纶辉笑道:“若是每日可铸币百万枚,则一年的收益可要有一百余万两了。如此厚利,地方的督抚怎么可能舍得停下来啊?”说到这他停了下来,喝了口茶。
说着好心,听者有意。王季同不由的想到了是不是可以利用铜元将来贬值的机会,把两江、闽浙、两湖、这些地方都占下来。当下拿着印好的五厘、五分的纸钞问道,“楞徽先生,几年之后这铜元势必要贬值的地厉害。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这种小钞在两江能否发行的起来,若是可行,又要如何准备?”
本是想好心告诫王季同不要去沾惹铜元,想不到他居然还能以攻对攻、化不利为有利的不拿发,虽然说的有些想当然,但是他的设想还是很有建设性的。谢纶辉茶喝毕,抚须说道:“小徐啊,如今这扬子江都是英国人的天下,洋人的纸钞在两江、闽浙之地流通不少。如果我们把纸币发在这里,不单是抢了汇丰银行的生意,其他的洋人银行也不会坐视不管。”
见王季同正在倾听,谢纶辉顿了顿,又道:“沪上钱业,先是票号,但雪岩先生之后,票号倒闭甚多,现在多是钱庄。这钱庄基本可分四种,为元、亨、利、贞四等,分工各不相同却又相互依存,而洋人的银行则是将这四等钱庄做的事情都集为一处。若是两江要发行纸钞,那自然银行要开遍各县,如此一来势必和各地钱庄水火不容了。”
谢纶辉不愧是在钱业上做了几十年,对此间水深水浅甚是了解。跳过这个话题,谢纶辉又道:“前次阿德所说,小徐是要老朽帮忙寻些精通西洋银行之人,以助小徐在东北办银行。估计是耳闻老朽参与管理了通商银行,其实啊,这银行的日常事务都是洋大班做主。老朽也就帮盛大人、陈老爷参谋参谋罢了。若是小徐要找精通西洋银行之人,还是得找洋人为好啊。”
王季同本想从谢纶辉这里找人的,谁知道他却这么推脱。通商银行就是找的一个美国人做洋大班,薪资是华大班的十倍不说。还是由汇丰银行推荐过来的,若是找了这么个人内部失和不说,银行的内部情况对于汇丰银行而言可是了如指掌。怎么也是不能让洋人做大班的,特别是沪上银行界的人到复兴会的银行做大班。谢纶辉言毕,又客套几句便告辞而去了。
谢纶辉已走。王季同本待去虞辉祖那里商议事情,适才在旁边招呼的印钞厂张坤却是有话要说,“先生,学生有话想说。”
这张坤是第一批管理培训班里面较为优秀的培训生,因为做事情比较细致,人也勤快,加上家里早先也是开钱庄的就被王季同安排在了金融这边,印钞厂因为都是洋师指导,张坤懂洋泾浜英语就让他来协助了,在他的管理下。几个月下来把印钞厂打理的井井有条。因为是钱庄世家出身,对谢纶辉说的一些东西倒很能分辨出一些东西。
王季同知道张坤的为人,知道他定是看出了什么才会这么说话的,便又坐下了,道:“你说吧。”
张坤见先生同意进言,心中一喜,道,“楞徽先生适才所言,有实在的地方,也有……不实的地方。”
王季同有些惊讶了。奇道:“嗯。你倒是说说这楞徽先生有什么说的实在,有什么说的不实在。”
张坤道:“楞徽先生所说铜元之事是实在的,所言纸钞在两江不能发行是不实在的。”他此话说完,眼看向王季同。见先生开始思考,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先生的重视,便接着道:“这铜元贬值之事,如今已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