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见过大世面的,听闻他说一千二百万两,一点也不吃惊,而是闭目沉思一会问道:“产量如何?”
“前期年产生铁十万吨,钢五万吨。”王小徐答道。
“那不贵!”朱葆三坦言。
“不贵?”
“是啊。不贵!对比汉阳一点也不贵。汉阳铁厂办厂就花了五百多万两,后商办之后又加了三百万日金,再则开萍乡煤矿,这连矿带路,已经砸下去两百余万两了,再算上今后要改厂的钱,这可要超过一千两百万了。同样价钱,不同的东西,这铁厂可以开。”朱葆三可是一直关注五金,对于汉阳的事情知道的不少,不过他一顿之后又道:“不过,你这铁厂一开,可是要把盛大人得罪了。”
“这倒是不会,我查阅海关资料,现今进口四亿四千万两洋货中,历年五金都占了百分之五左右,即有两千两百万两,这五金虽说还包含铜料及其他金属料,但这再怎么多,也不会超过五百万两,一千七百万两洋铁款,纵使全是钢料,那一年也超过三十万吨,而汉阳最多一年产钢也就是二万吨,可谓是杯水车薪啊。”王小徐在杨锐的影响下海关数据熟知在心,之前不细算不知道,一旦把数据深入的分析,那知道的东西可不少。
朱葆三虽然是做五金这行的,价钱、品质了解的很清楚,但要是让他说全国一年的钢铁消费量,他可是说不出来,现在见王小徐把数据分析的这么细,不由的大笑起来,“小徐真不愧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怪不得含章能有今日之规模。”
难得朱葆三夸人,王小徐谦虚起来,不过他夸完便道:“如此说来十万吨铁,五万吨钢也还是不够的了,最好我中国有百万吨铁,五十万吨钢,把洋人的那些铁料都赶出国去才好。”朱葆三有点激愤,但愤过之后又道:“含章和我是同乡,大家都是自己人,有用的上老朽的地方,你尽管直说的好。”
他此话一出,虞辉祖大喜,道:“煤矿、铁矿商部这个月都已经准了,给了两年的探矿期,只是这连接煤矿和铁矿的铁路还未准……”
虞辉祖说道这,朱葆三就笑了,“你和宫里的公公交情不浅,商部贝子载振又在你天宝公司里还有股份,要准条铁路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要是说其他铁路还好,可这铁路是要连在津镇路上的,这可又要牵扯到英国了。”
“你这是想靠着津镇路运煤?”
“不是,煤矿在安徽淮南,铁路是想从淮南接到津镇路的蚌埠站,不过铁矿的煤不走津镇线,而是由淮南往南到合肥,再从合肥运到对着芜湖的长江边,如此再用驳船运到当涂。”虞辉祖对着朱葆三没有隐瞒,把铁路的具体路线说了出来。
朱葆三一听虞辉祖说淮南、合肥便知道自己要办什么事情了,现在津镇路是中国人自己的,只是修的钱是问洋人借的,接上去不难。他道:“这铁厂你打算占多少股,再则那些徽商你准备给予他们些什么好处?”
“一千两百万两,只要六百五十万两在我手即可,其他都可放出去。至于徽商,这个还请前辈指教了。”担心英国是一,但比英国更难缠的是徽商,现在各地都在收回路权矿权,你一浙江人跑到安徽办铁路,估计征地都征不到。
“哎。这徽商其实就和李中堂一般,虽是人去了好好几年,可架子还在,况且他们一向抱团的紧,怕比我们甬商还不好说话。”朱葆三虽然在沪上名望卓著,但是听到徽商还是有些头疼,开始沉思起来。
纵观清末商帮,小的不计,大的也就是晋商、徽商、粤商、浙商,这晋商可是有朝廷背景的,没有这晋商,天下怕也不是满人的,不过庚子之后,京城票号被抢劫一空,这才使得全国金融的话事权转到了有外资钱庄背景的沪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