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盆炭火,被赵昺给否了。
到了最后,赵昺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歪在椅子上睡着了,有年长一些的宫女悄悄的把他抱起来,又不敢走动,怕惊醒了他,就那样抱着,直到天明。
却说在陆秀夫府,杨太后端坐在朱帘之后,与大臣们等待张世杰突围的消息。子夜时分,探马来报,张世杰突围军兵,损失战船三十艘,伤二千,死一千人。
突围失败,大家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失望的情绪。毕竟,突围成功只是一种侥幸。现在不过是侥幸变成了又一个不幸而已。
又过了半个时辰,张世杰安置好战后诸事,赶来与杨太后和文武大臣们相见。张世杰战袍上血迹斑斑,那是战死的副将的血。负责突围的前线副将,殉国了。
张世杰来到陆秀夫府,参见了杨太后,坐在右侧首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都是没有话说。
到了现在,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还能说啥。
杨太后心情黯然,在帘后道:“诸位大臣已为国尽力,哀家代表官家,向各位谢过了。”
杨太后话语凄凄,已有绝决之意。众位大臣心有戚戚,带着悲怆向太后致礼。
“如无其它良策,大家就早些歇息吧。”杨太后起身,准备回宫了。
“禀太后!”一个粗豪的声音突然打破沉寂,大声道:“臣江无伤有事启奏。”
“噫,江无伤江都统,有事请讲来。”杨太后又坐了下来。
江无伤,江钲的堂侄,江无忌的堂兄,官至都统,率一营水军拱卫在龙舟之北,打退过张弘范的两次火攻,乃是主力中的主力。
江无伤大声道:“太后,想半年前,我军虽然攻无所成,但守则有余。仗着大海,退有海岛,进则无忧。后张丞相力主北上崖山,终将我军带入绝境。家叔几次抗争,不仅没有改变战局,最后还被张丞相以尽孝之名贬回老家。太后,现在每一战,我军都要死去成百上千的将士,臣心痛啊!”
“太后!现在的二十几万人,每一个都是我大宋最后的火种啊!不能再让张丞相给糟蹋了。太后,臣启奏,请太后罢了张丞相的军职,另选元帅,带我军突破当前困境!”
说着扑通跪了下来,梗着脖子,等太后谕令。
在这个时候,江无伤当着张世杰的面,要将他参下来!
陆秀夫嘴唇动了动,想站起来说话,被张世杰用眼神止住了。
大堂里死一般寂静,连呼吸声都没有。
良久,杨太后才幽幽的道:“江都统,张丞相与令叔都是我大宋的忠臣。至于进兵崖山之事,也不是张大人一个人做的主,乃是哀家的决定。江都统,当日令叔与丞相之分歧,已影响到我朝廷安定。哀家不得已,只得叫他回家给令叔祖尽孝。其意也不过想缓和矛盾,让令叔三思。”
“没想到令叔是一去不归,再派人去请他时,回路已被敌军所阻。无伤统领啊,国危思良将,哀家和左右丞相,又有哪一天不是想着令叔?”
“臣——”,江无伤被杨太后说得哽咽起来,道:“臣谢太后肺腑之言。只是太后,张丞相的用兵方略,已被敌酋张弘范看得通透,每一步都受制于人。臣恳请太后,另觅统帅。”
张世杰也在此时站了起来,向朱帘后一躬身,道:“臣无能,亦请太后另觅贤能。”
“罢了。”杨太后道:“我大宋二十余万军民,经历大小战斗何止百场?如有贤能,早就脱颖而出了。太傅、江统领,还有众位卿家,你们都退下吧。各守本份,各尽其职,也就是了。”
众人听杨太后这样一说,都是面面相觑。连江无伤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