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好啦,丢了纱帽蹲了大狱,还盼着个穷秀才来救他,我就不信一个酸子能斗得过总督老爷?”
瘦老头不服气说:“孙大人没错,上头把治河银子贪了,下边州县官吏怎么雇民夫挖河清淤?空口白牙让民工饿着肚子干活行吗?又要马儿不吃草,又要马儿跑得好,岂非咄咄怪事?”
武的白了文的一眼:“你真是迂腐透顶!执迷不悟!什么时候啦,还替姓孙的开脱,姓孙的倒了台,你也得屎克螂搬家滚蛋!”
“滚就滚!跟着孙大人为民请命,死了也值,不像你昧着良心说话,和索玛里一个鼻孔出气!索玛里伪造皇室,图谋不轨!有人告到皇上那里去了。皇上为这事亲自去南京查访,若情况属实,它就得满门抄斩!爪牙也滚锅煮老鼠——一个也跑不了!你再不回头,就等着下油锅吧!”
“不可能!”武的暴跳如雷:“人家是堂堂国舅爷,皇后娘娘能眼睁睁看着亲哥哥上断头台?”
“皇上雄才大略,大义灭亲!才不管他国舅国姨呢!下一步肯定要出大事,你就等着瞧吧!”
武的辩论不过文的,只好幸灾乐祸地慨叹:“孙大人盼着他的老乡能来救他,一下午连个尸首也没打捞上来,怕是被冲到东海喂鳖了!哦,酒菜来了,我们边吃边说。”
听了他们的一番对话,蒲松龄知道这两个人是孙夫人派去渡口接他们的,只因去晚了一步,他们已经来到了这个酒店里,他还从他们谈话中知道:孙蕙好像遭到两江总督索玛里的陷害!为了查请事实真象,决定明天去请江拜访恩师施润章。
店老板推门进来埋怨道“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投宿,我说让你们两个一屋睡,你们不干,这两人往哪里安排?”
蒲松龄说:“你光挣钱,不盖房,才来几个人就盛不下。趁早将门前牌子摘掉!”
店家说:“客官不知道,一场大水冲了个一马平川,这几间草棚也是才搭的,你们一个月前来住店,只怕要睡露天哩,这样吧,让这位小兄弟去厨房里勉强住一宿。”
蒲松龄说:“还是我去吧,这间屋子炕大,他们是两个人,睡得开。”
店家不好意思道:“还是先生看事,只好这样了!不过让您这样身份的人住伙房,实在太不像话啦!”说罢,帮蒲松龄铺盖搬到伙房去了。
原来,孙蕙从蒲松龄的回信中得知他的动身日期,估计三两天内能到达黄河渡口。担心他渡河时遭黒心艄公的暗算,连续两天让夫人派师爷刘孔集和捕快王霸赶车去渡口迎接。两人来到渡口时,正好看见艄公张五的尸体从水中打捞上来。人们沸沸扬扬地传说:张五是摆渡客人过河时被强人杀死的,强盗劫船本为掠财,既然水性极好的穷光蛋张五都死于非命,既有财物又有马匹的远方客人焉能幸免??于是众人继续打捞,直到天黒毫无收获,才罢休。
刘孔集是孙蕙的老朋友,半年前,应孙蕙邀请来宝应县衙做幕僚,来时住过这家客店,所以跟店家认识。店家问他们从哪里来,上哪里去,为啥这么晚才来住店?刘孔集说:他们是奉孙夫人之命来渡口接人的,不料艄公在渡人过河时被强人杀害,船上的客人下落不明。他们在渡口等到天黒也没打捞着,所以来投店晚了。
店家说:“天缘凑巧。今晌午三个外地人……”
“不!”王霸急不可待地打断了店家的话:我们迎接的客人只有一位
“你急什么?让店家把话完嘛!”刘孔集呵斥王霸,“我估计应该是两个人。”
王霸哪肯示弱:“不可能!一个穷秀才出门难道还带着仆人?”
店家道:“老先生说的有道理!你老接着说下去。”
刘孔集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