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陈二人正欲上楼,却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陈淑卿大怒,扬手一巴掌,将大汉掮个趔趄,转身又要打另一个,被蒲松龄目光止住。拉着衣袖退出门来。小声道:“两个贪官在楼上喝酒,定是密谋迫害孙大人!我们迫切需要知道的是他们的行动计划!而不是现在去教训他们,发泄心中愤恨!我想这样的大事,恩师大人一定非常清楚。我们去听听他的见解,再决定如何行动。”
蒲松龄昨晚喝多了酒,觉得有些口渴,遥望对过,阁楼门前悬着个斗大的茶字。便加快脚步走过去。
这是一幢古色古香的二层阁楼。门额横匾写着‘品香阁’。两旁的楹联却是: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喝碗茶去;
浓茶苦、淡茶甜,品味人生,苦尽甜来。
语句浅显易懂,细品深含哲理。加上一笔遒劲柔美的行书字,正是他所熟悉的恩师大人手笔。他知道老师的字人见人爱,却很少给人题写联额。特别是商号店铺找他写字更是一概拒绝,他是从来不愿自己的字和‘商’字联系在一起的!那么茶馆的匾额,楹联额既然是他老人家题写,足以说明他与茶馆老板关系非同一般。
湘帘启处,便觉幽幽清香迎面扑来,进去一看,生意果然不错,人声喧哗、座无虚席,两人只好拾级而上。二楼果然人少,北面临窗一张八仙桌上,只有一位老者独坐品茶。由于一顶草帽将大半截脸遮住,看不清他的庐山真面貌。
蒲松龄觉得老人形象有些熟悉,便走了过去。
他们惊奇地发现,老人看似在品茶,目光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观河楼’前停放的两乘大轿。那是河道总督吴义和两江总督索玛里的乘座。他们此刻正在观河楼上喝酒欣赏歌舞,悠扬悦耳的丝竹之音不时随风飘来。而这位老人为什么对这两位朝廷大员如此关注呢?
“客官,喝什么茶?”茶博士过来问。
“不,恩师这里有。”蒲松龄脱口而出,他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认定老者就是恩师施润章,大概是下意识决定的吧。来到桌前站住,深情地看着老人,老人也转过脸来看是来了那位学子,四目相遇,都有说不出的惊喜!
“恩师一向可好!”
“留仙,可把你盼来啦!这几天,我天天都去渡口看看你来了没有,今天因听说二枭在观河楼聚会,就一直在这里观察他们的行动!没想到你就来了。来得好!来的巧啊!这里说话不方便,到我住处去吧。这位是小卿姑娘吧,老朽自从离开济南,好几年没听你唱曲啦!今天,咱师生要演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走,到后台去!”
两人没听懂老师话中寓意,只跟着出了茶馆,来到道台衙门书房中。佣人献上茶来,三人喝着茶,继续刚才的话题。
“恩师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你来宝应做幕的事,是我向孙大人推荐的,所以当然知道你的行程喽。”
蒲松龄心中一惊:“恩师,你怎么向孙大人推荐一个书呆子呢?为人做幕可要有心计呀!”
施润章说:“你蒲松龄呆吗?回顾一下你在短短三十年人生历程中,上演的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剧目吧:四岁孩童智退清兵;十四岁被人誉为猜灯迷状忘元;十八岁连取县府道三级考试第一名;二十二岁题诗闹贡院;如今年富力强,正是手托青天,力挽狂澜的年华,又有文武兼备、侠肝义胆的小卿姑娘鼎力相助,营救孙蕙大人这岀大戏,主角非你莫属!你们昨天上午来了,没跟他们一块去宝应,大概也是在为营救孙大人的事未雨绸缪吧?”
蒲松龄道:“昨天接我们的人来晚一步,我们上了黑心艄公张五的贼船。幸被朋友搭救,他乡遇故知,就去喝了几杯。接我们的人听说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