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诅咒,没人知道,也不敢知道。”和珅意味深长地望着梅清愁,“老奴劝社公也不要去追究,好奇害死猫啊!”
“可我现在是梅庄的土地,我又怎么可以放任百姓不管?”梅清愁本来对这个土地神位没什么兴趣,但这其中还有诅咒的事存在,关乎三村百姓长久的利益,在其位谋其职,他责无旁贷必须管这件事。
和珅叹了口气:“社公,有些事管不得。待到三年期限一满,你很快就晋升了,何必给自己惹麻烦呢?你倒不如像前几任的土地一样,大捞一笔,用于打点你的仕途,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和伯,你要我像你一样,做个遗臭万年的大贪官?”梅清愁神色充满鄙夷,和珅虽然已经成为冥人,但一个冥人的本性是从阳间带来的。他在阳间是个巨贪,到了冥界虽然没有官职,但是那种贪的本性依旧没有改变。
“老奴在阳间刚开始为官的时候,我也不是贪官,我也是怀着满腔热血,想要为国为民的。”和珅仰起头来,看着天花板垂落的鬼火灯,长长叹了口气,“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家都在贪,你若不贪,你就是异类,你会死。人性就是如此,任何宗教,任何政府,任何集体,异类都很难生存的。你知道西方宗教是怎么处置异教徒的吗?”
因为家学渊源的缘故,梅清愁家里都是读过书的人,他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早慧,在他小的时候,他的爷爷梅逊白就抱着他给他讲了很多历史。
告诉他,以史为鉴。
他记得史书记载,和珅初出茅庐的时候,他还扳倒了大贪官李侍尧。当时李侍尧可是云贵总督,位高权重,他在云贵地区,就是封疆大吏,可以只手遮天。
史书虽然只有寥寥数笔,但可以想象和珅拿到李侍尧的罪证有多困难,他要抵住李侍尧的威逼,也要抵住李侍尧的利诱。
或许,和珅是出于他的政治远见,因为通过李侍尧一案,他受到了乾隆器重,从此平步青云。
但不管怎么说,李侍尧一案,和珅办得实在漂亮。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坏人,都是慢慢腐朽的。”和珅感慨地望着梅清愁。
然后他说:“社公你还年轻。”
是的,梅清愁确实还太年轻,他才十九岁。
可是十九岁的梅清愁却说:“我会永远年轻,因为老了太可怕了。”
然后,梅清愁走回内衙,把手按在后墙,念了一句:“乾坤两仪,阴阳顺逆。”
他在走出冥界的时候,耳畔依稀传来和珅感叹的声音:“五十年来幻梦真,今朝撒手谢红尘。
他时睢汛合龙日,认取香烟是后身。”
这是和珅在狱中写的绝命诗,梅清愁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这首诗,他也不知道这首诗到底表达了和珅怎样的心境。
在史学界,很多人在研究这一首诗,确切能够明白的也只有前两句,后两句的意思则是众说纷纭。
……
次日,梅清愁从家里醒过来,玉如意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但人已经下地干活去了,她把早餐热在锅里。
梅清愁胡乱吃了一些,拿着他的打鬼棍又出发了。
他必须上落日崖查一查线索,当时把他推入落日崖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旭日初升,村人已经开始一天的忙碌,梅清愁走在僻静的乡间小路,迎面就见毕小山带着大牛和王铁柱走过来。
毕小山昨晚在卫生站满脸都被苗晴给抓花了,血痕犹在,看起来十分滑稽。
三人把梅清愁围在路中间,梅清愁是个傻子,而且现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