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儿,你……”桃夭急忙去找纸巾。
但见金玫已从腰间扯下一条印着碎花的手帕出来,手帕依稀残留她的体香,温柔地拭去梅清愁的鼻血。
“哼!”桃夭撅了一下小嘴,回到房间,把门关了起来。
“夭夭这是怎么了?”金玫无辜地看着梅清愁。
梅清愁心里窃喜,小丫头吃醋了,女孩儿吃醋,总有一种别样的风情,这和嫉妒有所不同。
嫉妒之火燃烧的时候,往往能让女人失去理智,但吃醋远不到那种程度,它反而更能表现女孩儿的可爱。
“金玫小姐,你伤势没好,回房休息吧,我和和伯有话要说。”
“是。”
金玫微微对梅清愁欠了欠身,如烟袅袅地回到房间,细软的腰肢犹如弱柳一般摇曳,看得梅清愁心情荡漾,真是一个小妖精。
“咳,社公,最近火气很大嘛!”和珅似笑非笑地道。
“这几天再请几个大夫给金玫小姐看一看,伤势好了之后,就把她送回去吧。”
“送回贾家?”
“她始终是贾家的人,留在咱们土地公社,名不正言不顺。”
“桃夭小姐呢?她也是贾家的人。”和珅饶有兴致地道。
“她不一样。金玫是贾登辉从怡红院买回去的,签了契约,做了户籍,是贾家的私有财产,我们如果把她一直留在土地公社,难免被人说话。但桃夭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她是正经的良家女儿,她拥有完全的自由之身,两者不能一概而论。”
和珅笑了笑:“看来社公还是比较中意桃夭小姐。”
梅清愁心想,这不是废话吗?金玫穿着暴露,又擅长风月,要是让她留在身边,他每天要流多少鼻血?最后不得失血过多而亡?
“和伯,你觉得陆大千此人可不可信?”
梅清愁谈到正事,和珅顿时收起玩笑的心思,说道:“可不可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不可用。梅庄这些吏胥,又有几个信任您的?毕竟您初来乍到,他们还摸不着您的底呢,大部分都是处于观望态度。”
“那你说,陆大千可不可用?”
“每个人身上都有可用之处,关键要看怎么用了。智者取其谋,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无智、愚、勇、怯,兼而用之。”
“故良匠无弃材,明主无弃士。不以一恶忘其善,勿以小瑕掩其功。这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用人之道。”
和珅笑着点头:“想不到社公来自人间的现代社会,既然还懂古文,老奴对您的敬仰真是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我说和大人,你拍马屁能不能走点心?就不能换一句台词?”
“社公,上次我说的是黄河,这一次我说的是长江。”
“滚粗!”
和珅嘿嘿一笑,喝了面前金玫拿来的茶水,顿了顿,进入正题:“人无完人,任何人都不能尽善尽美,陆大千自然也是一样。社公您刚接手梅庄,可能对陆大千还不了解。此人无父无母,也没什么后台,但他勇武好斗,横行乡里数十载,后来被某一任土地提拔为武班头,手里多了一帮兄弟。他们几乎充当了每一任土地的打手,梅庄鬼民对他印象极其恶劣。但是其人又极其地讲义气,是一个能为兄弟掉脑袋的主儿,社公想要用他,就要从这个义字下手。”
梅清愁既然是梅庄的最高领导者,手底下自然要有三两个得力的助手,否则成为一个光杆司令,未免有些寒碜。
可这用人之道,确实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梅清愁的社会阅历不足,对这一门学问的心得不是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