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像苏辰之前诉说往事的那样，在工地里干过活，在酒吧里当过服务生，在部队里烧大白菜，是绝对做不出来这样完美的牛排的。
舒曼完全有理由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
美目流转，盯着苏辰，一边消灭着菲力牛排，一边努力留出空闲问道：“一个炊事兵能做出菲力牛排，怎么解释？”
苏辰诚实道：“这是在法国的时候，遇到一位老师傅，跟他学的。”
其实跟他纠缠于话题的真实性并没有意义，关键在于今天的约会，让她忘却了烦恼，这比什么都更重要。
“我想听听你在法国的事情。”
“法国？”苏辰把椅子拉进，揉着脑子努力回想，长出一口气道，“哦，好像挺久远了。记得有次我跟团长负责断后，护送部队逃离敌人的追击。让我没想到的是，敌人出动了一千多人来伏击我们这支不到五十人的小队。”
舒曼被成功勾起了兴趣。
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团长两个人，丧心病狂地阻挡敌人的进攻，这些人太可怕了，像狼一样不要命地冲锋。我和团长边跑边退，一路上杀红了眼。直到我们弹尽粮绝。”苏辰说着。
“那你们是怎么逃掉的呢？”舒曼好奇心大起。
“唉，这可是我的成名之战。”苏辰不由骄傲地道，“当时危机时刻，我负责引开了他们，整整跑了三天三夜。这帮狼崽子也是人，跑得累了就原地休息，他们以为我也休息，但是我没有……夜黑风高杀人夜，我孤身一人潜伏敌军中，杀了他们老大，惊醒的人追我，但我不怕，在枪林弹雨中奋力搏杀，终究杀开一条血路，逃了出来。”
望着舒曼满脸兴奋的表情，苏辰不忘补充道：“不怪他们弱，而是我太强。”
舒曼扑哧笑了起来，笑容动人。
“嗯，故事编得不错。”
苏辰一听，立刻翻脸，道：“曼姐，这些可都是真的。当时搏杀的时候，我徒手掰弯好几把刺刀。锁喉，擒拿，铁拳……招招毙命……”
“好了好了，我信我信。”
菲力牛排吃得一干二净，舒曼意犹未尽。
唇齿留香。
“你做的牛排真的太好吃了。”舒曼实在找不出词语来形容，只能朴素地夸奖一番。
“是吗？那以后我做给你吃啊。”
“一言为定。”舒曼像是占了大便宜似的。
海风袭来，略带腥味，星光点缀夜空，明亮的灯柱却把繁星的美彻底遮掩而去。
斟满两杯红酒，一人一杯，畅谈人生。
美景。
美酒。
美食。
美人。
这就是人生巅峰啊！
“曼姐，做人就应该像今天这样开开心心的。什么林昆，早就该甩了，断绝往来。”苏辰说道。
话脱口而出，他便后悔了。
意想不到的是，舒曼很淡然，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现，而是从容道：“我已经和他分手了。分手协议你不是看到了吗？”
“那就最好。像这种人渣，配不上你！”苏辰义愤填膺道。
人渣吗？
舒曼不由自嘲一笑。
当年的她何其冰雪聪明，学习中的佼佼者，父母眼中的好女儿，同学中的好榜样。
她坚信和林昆在一起是她最明智的选择和最正确的决定。哪怕遭受万般阻隔，哪怕相隔万里重洋，她也一直这样坚信着。
直到现在，她才认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