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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悲惨的世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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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星期五的时候,那些日复一日的上班族从长久的疲倦获得暂时的解放。他们喜不自禁,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另一场疲倦的奔波。马路、公园、商场、影院、娱乐城、游戏厅、网吧……,他们流连在各种各样的场所,把最好的一面挥霍在最好的周末。这是很平常的大众生活,但这个“大众”从来就不能代表所有人。

在“醉生梦死”里,很多人尽情放纵自我。他们喝酒、唱歌、跳舞,在永远喝不醉的酒池唱着永远听不清的嘶哑,手舞足蹈的动作毫无规律地展现内心的迷茫。陌生的人,陌生的地点,长年迷醉的人永远找不到熟悉的家园。

电视上正在播放最新一集的《天国好嗓门》,里面的选手个个衣光鲜亮,观众个个手舞足蹈,评委个个激情澎湃。音乐那么响,灯光那么亮,一场歌舞升平的人间戏剧,迷醉了多少似梦似醒的悲喜人生。

她不修边幅,不羁放荡。她拿着刚赚来的几百块在手中折叠卷曲,眼望着那边的电视,电视上是名震天下的抄小时。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她是那样的潦倒困顿,分不清羡慕还是嫉妒的某种情绪占据在她的心底,久久不肯散去。

很久以前,还没踏上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整日幻想着外面的美好,把一个受苦受难的孩子所能穷尽的全部想象都赋予在未知的明天。但那个明天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丝美好。

曾经她有一个家,父母终日吵架,动辄大打出手。后来,他们分开了,一个在阳间,一个在阴间。

曾经她是一个学生,独来独往,受尽欺辱。女生背后作弄她,男生整日欺负她。黑暗的校园里看不见一点青春的模样。

曾经她有一个男友,两个人住在拥挤的出租屋,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从一个电子厂到另一个电子厂。馒头咸菜老干妈,清贫节俭共患难。但患难后见到的不是真情,而是背叛。

她有很多的曾经,这些曾经就像乌黑的碎石一样堆砌在她的脑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积越多,却从来不曾有过别的色彩。

她很想安静地回忆一下过去的自己,但过去的自己和现在没有什么不同。感慨伤感早就已经行不通了,因为已经感慨到无力,伤感到麻木。每当夜晚的时候,她总是躺在各种各样的床上和各种各样的人睡觉,他们有老有少、有富有穷,抱着她的时候总是呢喃着各种各样的话语。

就在刚才,一个男人抱着她不停地念着某个女人的名字,声音那么地温柔,又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眼前的女人就是他所日思夜想的幸福。而现在,那个男人坐在大厅的角落,丝毫不去看她,自顾自地喝着酒,抽着烟,望着电视,一时失神。

她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静静地等待下一个客人。

在某个时刻,她真的以为自己变成了雕像,任由风吹雨打都没有丝毫感觉的雕像。她想,那样一定很好。

突发的变故打醒了这座幻想中的雕像,一个带口罩的人从她手中一把抓过那几张钞票,拔腿就跑。回过神的可怜人急忙忙地追上。一条街又一条街,一个巷口又一个巷口,也不知跑了多远,到最后,她终于耗尽了力气,只能望着那个背影越跑越远,连带着今晚的期待也一同飘远。她很累了,今天晚上应该没法继续了。

她开始找寻回家的路。

路灯昏黄暗淡,小路辗转崎岖。迷茫中的人望着迷茫中的景,走走停停,迷失在孤独的夜晚。

2

每当夜深人静,在她已然入睡的时候,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就会带着浑身的酒气,拖着摇摇晃晃的身躯,一前一后地闯进这栋凌乱不堪的房子。

男人靠很多女人赚钱,女人靠很多男人赚钱。他们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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