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也没有怎么挤兑师叔,不过是说了世事罢了,师叔何必如此动怒?”
她记得清楚,今儿个她不过是寻着惯例,探究一番夜白近些时日的不同寻常,可临到末了,她也没有发现自己哪里得罪夜白。
方才她本还有几分尴尬,可见着夜白一直冷脸相迎,她忽然便有些不悦起来。心中忍不住思忖:许是这两日她待夜白太好,这狗东西实在是有些蹬鼻子上脸,以至于那时她都温言下来,他却还甩袖走人,实在是……枉顾纲常、违背天道、十恶不赦!..
夜白眉梢一蹙,本是不想与之辩驳,可一想到小姑娘一副生怕与他有什么的嫌弃模样,他就心中憋得厉害:“你那般退避三舍的模样,难得就值得称赞吗?”
莫长安冷哼一声:“师叔这话奇怪,若是这件事发生在我与……我与姜衍身上,师叔觉得我难不成还要乐呵呵的点着脑袋,当真期待点什么?”
“不行!”夜白眉梢拧的更紧了几分:“莫长安,姜衍害过你,你是忘了?”
“现在不是指姜衍,而是指着普遍情况。”莫长安翻了个白眼,本还气势汹汹,一时间见着夜白这般木讷,她又没了脾气,只忍着嘲笑之意,继续道:“师叔,我的言行不失任何妥当,相反,我知师叔瞧不上我,生怕我玷污了师叔,才如此言行,师叔竟是还将罪责怪在我的身上?”
这一连串的发问,听得夜白眼角泪痣微微一动,下一刻,就见他低眉,不去看她:“我倒是没有怪罪你。”
他云淡风轻说着,就像那股子不悦的情绪皆是她的臆测一般,从容的转了脸色,直直让莫长安深觉叹为观止。
莫长安咬牙,恶狠狠道:“师叔那般冷着脸,仿佛要冻死人的模样,怎么看都是责怪。”
“我素来不是都冷着脸惯了吗?”夜白一本正经,琥珀色眸底波澜不惊:“莫长安,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忍者……心动。”
言下之意就是,他并没有不悦,更没有责怪,一切只是她自己的臆测,与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如此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听得莫长安嘴角一抽:“师叔,你这……什么时候变得脸皮如此厚实了?”
她记得夜白早些时候,并不是如此,好歹那时他脸皮子薄,她才有法子一次又一次气到他内伤。
可如今,夜白已然有了几分‘修为’,反而她还不适应的很。心下长长叹息一声,莫长安觉得自己恐怕道行浅了,又是要历练的时候……
就在莫长安和夜白两人相互较量之际,那头昙芝已然随着管事的脚步,一路朝着尉迟府的内院而去。
长长的走廊,蜿蜒盘旋,这与她在明镜台见着的不同,尉迟府显然更是气派森严。
若是放在寻常,她或许还会细细打量,可如今,她的脸色早已白透,连唇角也微微颤抖。
她知道,忘尘的俗名唤作尉迟午,平日里她除了唤着他小和尚,便是偶尔的的阿午,故而在尉迟夫人开口提及婚事的那一瞬间,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骇然而不知何所为。
可她终究还是见着忘尘了,那几日不见的少年,依旧如芝兰玉树那般,若非着装和头发全无的问题,他当是个名流世家的贵气公子。
早在许久之前,她就知道,这个日日陪在她身边的小和尚,是个俊俏的儿郎。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个俊俏的小和尚啊,竟是会娶一个世俗的女子。
管事见着忘尘侧着身子,望向湖心的清莲恍惚发愣,不由出声提醒道:“公子,陛下来了旨令,说是要让您进宫一趟。”
“知道了。”忘尘淡淡回了一句,也没有动作,便就这么从容回答。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