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人员,在短短半年内便拥有了极盛的簇拥。
朱载壡在参与研究的过程中,也在论文、图纸、加工流程、材料选定等多个方面进行了选择,他本身就把多年的时间投入在了这里,在常安的刻意扶持下拥有了更多的经费和权力,也颇做出了许多事情。
但是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在朱厚熜的眼里,他们两一个是彻头彻尾的领导者,一个是不折不扣的研究学者。
所以看事物的角度,无可避免的不在一个思路上。
朱载壡会把更多的心思花在如何精进技术,如何突破难关,建造出更好的火车出来。
而朱寿媖却会跳出研究者的角色,去研究车厢的设计,铁轨的铺设等种种细节,对国民、国家、国土的影响。
最终那个看起来瞻前顾后,做事总是设下重重限制的,反而是看起来最桀骜恣意的朱寿媖。
为此两个人已经吵了不知道多少次。
皇家威严当然重要,所以每次常安想要发火的时候,都会直接冷着脸让其他人先出去整理文件和报告,关了门再质问朱载壡到底想要做什么。
朱载壡性格温润平和,但是在自己的研究和创造上不可能圆滑的让步。
火车这个东西,有接近三成的设计都是他的心血,连铺设枕木和碎石的时候,他都亲自过去查验了好几次。
他怎么可能为了朱寿媖所谓的‘社会稳定度’、‘政治影响和威胁’,就放弃给火车提速和扩充空间的可能。
说白了,就是研发规划的这大问题上,两个总设计师无法达成一致。
如果为了追求速度,当然要把路线放在平原,其他城市的建设可以稍微避让一下,甚至可以交出一部分的农田出来,在有补偿的情况下铺设铁轨。
只要铁轨铺的出来,就可以沿线设立加水加煤炭的驿站,在两个城市甚至更多地方建立交通线。
如果是往这个方向去发展,那一切其实都已经进入正轨了。
他们只需要精简多余的设计,减轻整体的重量,改良煤炭燃力转换的效率,一切以往建立城市交通线的这个目标上去设计,就好办的许多。
而朱载壡在调整煤炭式火车的这个领域上,已经算得心应手了许多,他擅长去发现和优化各种问题,让这第五代火车两年内成为更加成熟的第六代。
可是朱寿媖她并不同意。
“因为父皇说过,还可以使用柴油或者汽油。”
这句话,她和他固执的强调了许多次。
火车如果走走停停,每过几里就去添加煤炭或者水,不仅是增加相关的人员和设施这一个麻烦,还会影响诸多的事情。
火车在未来,是肯定要用来托运重要资源甚至是军队的。
长期走走停停,东西都能被晃碎,又何况是会疲惫甚至因为颠簸而感到恶心的人呢。
这煤炭在燃烧之后产生的黑烟,还有沿途留下的污染,都是不堪控制的。
“可是,常安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对整个理工院意味着什么?”朱载壡压下所有的情绪,只皱眉道:“你是在把这十年里,几十人甚至几百人的心血,都全部否定掉——然后推翻重做。”
“而且,常安你先不要打断我,”他深呼吸道:“柴油这个东西,按照父皇的意思,是要从石油里取出的,而离我们最近的,那几个方士推测的有石油的地方,在如今的建州省的边界。”
“哪怕我们领着周天师和陶天师过去,能找到位置,这个所谓的石油的勘探和搬运,又要花费多久?我们又要用多久的时间重新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