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鸿雁将盥洗房烘好的衣裙捧入房内, 一边一件一件叠着衣裙, 一边将自己路上听来的话说给自家小姐听。
“那位郑家小姐听说是跌倒了, 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当晚便被抬出了府去。”
苹果脸泛着怯怯,想到听来的悲惨光景,鸿雁一个缩瑟。
李言蹊倚靠在软榻上, 看着账册出神, 那人虽然对她尖利, 可对那肚子里的孩子却眉眼温柔的紧, 想到那年岁与她相仿的女子就这样离世, 李言蹊心中蓦然有些低落。
以前她总以为男女之间性格相合才最重要,现在才觉得真正合适自己的才最重要, 比起她会回头,那郑家小姐似乎从未想过表哥到底是否合适与她。
轻叹着,蓦地想到那人, 李言蹊小脸渐渐染红。
主仆俩心思各异的做事,屋外雨水连绵,室内炭火噼啪, 十分寂静, 直到鸿雁惊讶出声。
将叠好的衣裙抱起,鸿雁打算放入衣柜中, 然而打开柜门, 看到那板板整整摆放在衣裙上的亵裤肚兜, 鸿雁眉头一蹙:“这是谁把小姐的里衣放在了外衫里了。”
说着话鸿雁便要伸手过去,一侧的李言蹊倏然从软榻上起身,忍着身下的不适上前夺过柜中那皱皱巴巴却意外干净的亵裤、肚兜。
鸿雁被自家小姐迅猛的动作惊住,但见小姐若无其事的坐回看帐便不再多言,自顾自将怀中干净的衣裙分放在柜中:“小姐下次不能这般将内衫放在外衫中了。”
背对着鸿雁的软塌上,李言蹊眼眸看着账册,面颊却因着怀中的亵裤肚兜泛红,想到那人做的事,容色更是红的滴血,恨不得拿剪刀将这几个薄布料剪了去。
通过昨晚,她突然发现,她好像并不清楚成亲是一件怎样的事。
阴雨的天气,人都爱犯懒,忙碌的街上已经少有走动的了,但宫中仍旧如往日那般时常差人到府。
这日到府的人更多,皆是身着锦衣,妆容得体的女官。
命人将数十个漆盘一一放入堂内,待一切妥当,为首的女官才上前拜礼道:“小姐切要记得试,倘若有不合适的地方,臣方能命人加急调试。”
又是一番折腾,端庄送人离开,李言蹊才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小嘴撅起看着那繁复的珠钗首饰,第一次没有因着亮晶晶的物什心生喜悦。
“西远将军大婚行的是皇子成亲的礼制,自然繁琐,不过好在婚期近,喃喃忍一忍便是了。”
清润的声音自外响起,李言蹊抬眸看去,眼眸明亮,含笑起身:“岚姐姐!”
娇软的声音让人酥去半边,看到那娇美的人一脸真挚的欣喜,吴岚也面带喜色:“自打你回京我一直被爹爹禁足,想要见你却只能心急,不过现下托着喃喃的福,我终于能出来走走了。”
李言蹊不解怔住,吴岚含笑啧啧:“我爹梗着脖子这么多年,还从未向谁服过软呢,那位怕你闷,要我过来陪你,从未见过那常年寒着脸的人这般着心的模样。”
私下里如何都还好,可被人这样打趣,李言蹊面颊微红,心里恼怒那人在外不知收敛胡言乱语。
半晌,李言蹊站在房内的镜奁前,任由嬷嬷们服侍,穿着嫁衣,吴岚则坐在房内的椅子上,看着那嫁衣出神。
看到嫁衣,便想到那个本该与她成亲的人已经娶了旁的女子,嘴里有些苦涩,吴岚轻轻一叹。
看着嬷嬷将里衣的带子系好,李言蹊听到那查不可闻的轻叹,好奇抬头,见吴岚面浮苦涩,凤眸弯弯,偏头道:“那位礼部的薛大人不得姐姐的喜欢吗?”
从怔神中回神,听到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