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嬷嬷出去之后, 陈一弘没有再继续恳求夏浅枝,他把手里的盒子放在她床头之后,随便扯了个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眼巴巴的看着她,盼着她跟自己多说两句话。
夏浅枝硬着心肠跟他赌气, 自己在妆奁里挑挑拣拣,取出一对薄如蝉翼的青玉耳坠子放在自己耳边比了比, 觉得太素了, 又放下,换了一对红宝石的。
陈一弘专注的看着她, 忽然抬手拔了她的白玉发簪, 飞快的换了一支乌木的插在她发间。
夏浅枝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耳坠没拿住, 滑出指尖被他在半空中接住。她气得直瞪他:“你又发什么疯, 你再这样, 我要让皇后娘娘扣你的月钱了。”
孩子果然是不能惯着, 上一世她对红衣明明没有多好, 就当个普通的小厮仆从对待, 他感念救命之恩, 在她面前一直规规矩矩的,言听计从, 百依百顺, 让往东不敢往西。这回可好, 当成弟弟宠着护着, 倒给他宠出一身坏毛病来。
尤其喜欢把她价值连城的金玉首饰换成他自己制得的粗糙木艺,好吧,这两年他的手艺练出来,不粗糙了,但他没有收入,只能拿黑漆漆的木头给她雕刻首饰,自然不如金玉的东西看起来精致。
“姐姐戴这个好看。”陈一弘一点儿也不把她的威胁往心里去。她嘴上说的厉害,扣月钱这件事一个月得说上十回八回,月底他领月钱的时候却从没见少过。
他的小姐姐有天底下最柔软的心肠。
果然,夏浅枝骂了他一句就没了下文,从他手里拿回那对红宝石的耳坠戴上,出门去了。
“乐安表妹这簪子样式真好看,又是你那个弟弟帮你雕的吧。”去国子监的路上遇到了东阳公主,两人见面寒暄两句,东阳公主就把视线锁定在夏浅枝头上,“回头跟他说说,让他也给我刻一支,行不行?我出木料,按照市价三倍付他工钱。”
“公主说笑了,小孩子图新鲜做两个小玩意儿,既没长性又没手艺。只是孩子心性,我要不戴他就哇哇哭,这才不得已戴出来,倒让公主见笑了。”夏浅枝的目光不动声色间扫过东阳公主全身,不慌不忙转移了话题,“公主带着针线荷包,是打算上课的时候练习穿针吗?”
“七夕夜宴,父皇说要给能穿过七孔针的人重赏,表妹不要笑我才是。”东阳公主的神色有些暗淡,她的母妃不受宠,一年也难得见到父皇几次,若不是还有她这个女儿,只怕整年见不到皇帝,也不稀奇。她自然想为母妃争取机会,不求高位,只求她们母女二人的日子更平顺些罢了。
表面上自己为公主,这位乐安表妹为郡主,实则乐安郡主长住皇后的永寿宫,据说与太子的关系也很亲近,别说以后未可知,就是现在,人家的日子也比宫里任何一位公主都滋润的多。
两个表姐妹又互相打趣了几句,东阳公主心里的黯然没透到脸上半分,夏浅枝又只捡着乞巧节的事情说,二人心中并未生出什么嫌隙,携手进了国子监。
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因为庆典在即,讲课的夫子也不是很专心的样子。夏浅枝给东阳公主递了个眼神,她的身子往东阳公主那边偏了偏,再把课本竖起来,便把公主偷偷摸摸练习穿针的小动作挡得严严实实。
夫子没有留心,还有别的人关注着夏浅枝的动静。宫里的孩子眼睛都毒辣,永安公主见夏浅枝与东阳公主一番挤眉弄眼,立刻断定这两个人在课堂上有猫腻。永安公主和夏浅枝结下的仇那是由来已久了,当即起身告发了她:“夫子,乐安郡主与东阳妹妹眉来眼去的,影响到我们听课了。”
夫子被永安公主唤回注意力,走向夏浅枝与东阳公主的座位。东阳公主的脸“刷”的一下红透,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