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与暖衣来了, 红衣自然就被夏浅枝拒之门外, 她拿着一本书慢吞吞的看,因为心不在焉, 看过两行, 倒有三行都忘光了。
暖衣在另一侧的小桌上做针线, 寒衣站在夏浅枝身后, 欲言又止。
夏浅枝总归是看不进去书了, 干脆放下, 对寒衣说道:“有什么话, 直接说吧。”
“陈公子失忆之事,公主是否要禀告皇上?”寒衣是从小就跟在夏浅枝身边的, 她自问对自家公主的饮食, 喜好,习惯等了如指掌,唯独陈公子在公主心中的分量,她不敢随意猜测。
夏浅枝正是在为这件事头疼。若他们一直在归一教, 那倒无妨,现在他们回了大夏,再过几天还要与百里泽比武, 到时候皇帝肯定会得到红衣失去记忆的消息。
“再看吧, 等他与百里泽的比武结束之后再做打算。反正我是来找我未婚夫君, 又不是给皇帝当钦差大臣的。”夏浅枝按住自己袖袋里的金牌, 感觉底气足了一点。
红衣现在不想去平阳城, 那她就要尽自己所能, 让他不被任何人勉强。
寒衣低声应道:“奴婢多嘴了。依奴婢看,陈公子对公主还是百依百顺,只要是公主的吩咐和命令,他必不会推辞。”
夏浅枝撇嘴,都说他对她多好,他欺负她的时候怎么就没人看到。
暖衣收起已经完活儿的绣绷子,也跟着凑过来,笑道:“咱们公主辛辛苦苦把小公子养到这么大,他当然得都听公主的。至于回不回皇宫,公主恕奴婢最笨,要我说,皇上的心思难猜,可公主也不必猜,您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您是什么性子,皇上最清楚不过了,宫里那边有什么安排,必会直接告诉您的。”
夏浅枝有些犹豫,低声问:“你们真的觉得,他什么都会听我的吗?也许那时因为他现在只有我……若有一天他发现除了我,他还有别的亲人,真正的血亲,他还会这样对我吗?”
寒衣与暖衣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愕然与惊讶。陈公子对夏浅枝究竟如何,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了。若夏浅枝有一天让陈公子把心剜出来,那人恐怕都会双手奉上,还要装在赤金托盘里呈上去,生怕脏了她的手。
“公主,这话是怎么说的。且莫说失忆前的公子,就是失去记忆之后的,不还是照样围着公主转。”暖衣把夏浅枝从归一教带出来的小包袱摊开,一样样给她展示,“您看看,这衣服料子,都是天蚕丝的,除了贡上宫里的,民间恐怕拢共也就这么些,这才几日的功夫,就让公子收拢过来给您裁衣服了。还有这些东珠,饱满圆润个头顶大,比您在宫里用的也不差。”
夏浅枝微微嘟着嘴,不说话。
暖衣知道她性子软和不轻易责罚下人,又仗着自己跟了她许久,直道:“公主过惯了顶奢华富贵的日子,再珍贵的东西也不好入眼。可是您想想,现在咱们不在宫里,小公子还能把您照顾得像在宫里一样,那得花多大的力气。公主一定不知道,就您绣鞋上的一颗珠子,外袍上的一枚玉扣,足够普通人家富富裕裕的过上好几辈子了。小公子一定是把自己这些年所有的家当都花在公主身上了,您再怀疑他对您不好,多伤他的心。”
夏浅枝不缺银子,也没吃过苦,没办法理解这种把所有的家当都给她就是对她好的想法。寒衣与暖衣劝不动她,只能等她自己把这个弯转过来。
主仆三个正安静着,红衣忽然推门而入,他霸道习惯了,之前只有夏浅枝与他两个,她也未拘束他。寒衣却不由得皱眉,扬起声调:“公子怎能随意出入公主的卧房?”
红衣奇怪的横了寒衣一眼之后,径自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