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那个他本来看不上眼的小喽啰却还了他这样一份“大礼”,备下了直击七寸的埋伏。
万神阙中植根百年的魔门势力,定与此人有关。那些钉子在仙门中藏得如此之深,今日方露出些许蛛丝马迹。
他们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给他设伏,为的是什么?
明月悬艰难抬头,眼前那些人,他的同门与下属,如今望着他的眼神是如此陌生。
就是为了陷害他吗?让万神阙与他离心离德?
自己一向对伤病讳莫如深,因此当年暗算他的魔门判断,这会是自己的软肋?
“别中计了,把你们的兵器收回去,我能解决。”他从喉咙里挤出几丝声音,冷冷嘱咐。
一名剑眉方颚的紫衣道人冷视于他,肃声道:“首座看起来似乎是相当清醒,那么对您身上的魔气,您有无解释?”
“从前的旧伤罢了,你不愿信,我也无可奈何。”明月悬淡淡回道,“我说了我压得下去,只是一个意外。你要我解释什么?”
明月悬转过脸,直视于他,目光冷如利箭:“如果你想问的是,我是否入魔,是否背叛了正道——那么我的答案是,否!我的解释到此为止。”
那人紧抿嘴唇,怒火磅礴。看着明月悬一瞬又为魔气所伤,面上流露出痛楚,他只是无动于衷地音调高扬:“只可惜,做出判断,不能只靠你一面之词!首座之位何等特殊,不能被魔门沾染,还是请你先同我们回去,接受详查吧!”
他背后飞起三条铁索。
仙索有灵,冲着明月悬翻腾而来!
明月悬闭上眼睛。发间春神链上,无声无息落了一片叶子。
一柄银光小剑去似流星,顷刻间把那道人的飞索杀得七零八落。
“如果你没有对我动武,我可能还稍微信一信你的鬼话。”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我的剑!我的话也许能骗人,可是剑不会。你看它哪一点像是受制于人,或是投了魔道的样子?”
明月悬深深喘了几口气,努力直起腰来,环视四周。
不少脸孔颇为熟悉,和先前那紫衣道人,正是隶属同一宗门。
“诸位多半出身于天心不二道,你们讨厌我,我也觉得理所当然,懒得计较。可是我现下有要事在身,得先去料理暗算了我的人。你们心存警惕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走,但是别妨碍我。”
有人极为不怿:“明师兄这话是何意?我们要羁留你,是为了仙门的律令,你为什么说得像我们公报私仇一样?还请不要诋毁我们!”
“自己跟魔门不清不楚,谁知道是不是当了叛徒,居然还敢这么嚣张地骂我们?”
极小声的抱怨,但明月悬还是听见了。
他眉一扬,又看见另一个金冠紫衣的年轻人悄悄唤出了传讯的青鸟,显然是要向人报讯。
身上魔气横冲直撞,已经令他十分不耐,此刻这些人又拉着他磨磨蹭蹭,明月悬觉得心里小小的火花就要爆开了。
其实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啊。
此时的万神阙,千机飞宫,天心不二道中正是一派安然景象。弟子们各自修炼,偶尔在休憩时笑闹不休。
监督众弟子修行的恪一台上,今日是越招尘在轮值。
一只娇小的青鸟,流光飞电一般疾驰而来,翩翩落在他屈曲的柔白指尖。
越招尘温柔地伸手抚摸它的羽毛:“四师弟送的信?何事?”
鸟鸣啾啾。
片刻之后,他的手无力垂下,重重摔在石桌上,发出一记响声。极轻,似乎也极痛,是心尖上有血脉正在沥血。
往日不苟言笑的青年,头一回失魂落魄至此。
“原来如此,原来他受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