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只觉得身处一个舒适温柔的环境, 恨不得整个人都这么一直睡下去,软绵绵的被褥很是松软, 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住了。
睡……等等,睡?
何玉轩抓住了一丝清明, 挣扎着想到,他应当是在御药房才对……有这种意识后,何玉轩的意识便如同刚刚挣脱水面一般, 逐渐清醒了过来。
何玉轩打了个哈欠, 带着一种睡饱的满足感懒懒地翻了个身,还未有紧迫感, 慢吞吞地打算睁开眼。
两眼一睁便看到了毫不熟悉的床帐。
这是何处?
何玉轩的视线逡巡了几圈, 背后突然慢慢爬满了后怕。
殿内清幽朦胧的月光下,桌椅摆设还是显露出了精致的轮廓, 淡淡的香味很是熟悉,角落香炉的袅袅轻烟随着殿内的气流浮动,足以让何玉轩彻底清醒了。
何玉轩缓缓低头,掀开了被褥看了一眼,他貌似是被褪去了朝服,只穿着一身里衣。
而他身上盖着的被褥制式显而易见地印证了何玉轩的某个想法, 他呻.吟了一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何玉轩知道他在昏睡前似乎撞上了什么,现在看来撞上的不仅是“什么”, 还是个人。
万岁啊万岁, 您今日是没事四处走吗?
何玉轩吐槽, 在被褥里翻滚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得不探出头来,在床边发现了折叠好的衣裳。他起身的动作似是惊动了外面守着的人,待候着的人进来点燃烛光时,何玉轩已经趁着月色换好了衣裳。
侯显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何大人,许久不见,您依旧丰神俊朗啊。”
何玉轩和侯显也算是老相识了,瞧着他站在门口,那点子慌张撇去后,便只余下无奈,“你这个司礼监少监守在门外,也真让我有些诚惶诚恐。”
侯显拱手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大人感觉如何了?”
何玉轩道:“……睡饱了,我现在还在宫中?”虽然话出口,何玉轩就知道这是一句废话。
但会下意识这么问,是因为他还残留着一点不可能存在的希冀。
侯显点头,招呼着门外的内侍进来,“您睡了四个时辰,奴给大人准备了些饭菜。”
那些内侍宫人鱼贯而入,琳琅满目的菜肴摆满了整个桌子,何玉轩试探性地说道:“要不我还是先出宫……”
侯显眨了眨眼,笑着说道:“大人,如今宫内已经落钥了。”
何玉轩心里哀叹,老实乖巧地坐了下来。
他的确是饥肠辘辘,最初还不显,如今看到这一桌子菜肴,肚子早就惨叫不绝。
只是这一餐让何玉轩吃得很费劲。
头疼。
连轴转让何玉轩在下午有些撑不住了,如今这睡过去的后遗症暂且不说,太医院那头定然是乱套了,且何玉轩就这么被朱棣带走,现下在何处都不清楚。
着实头疼。
何玉轩慢吞吞地吃着迟来的膳食,耳边是侯显絮叨的声音,“您这算是白折腾自己啊,哪有人连着三班倒,还不稍作调整,大人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啊。”
何玉轩同侯显的接触,仅限于当初的北平,后来侯显似乎是随军走了,他便再也没看过他。
如今看来,侯显和莺哥倒是有共同语言。
何玉轩只是笑,懒懒地说道:“不过是疲倦了些,没似你说的这般严重。”
侯显摇头,视线落在门口,又悄然地挪了回来,继续说道:“您是大夫,这身体到底还是重要的,如此这般,总是让人担心。”
何玉轩轻笑了一声,敛眉叹息道:“侯显啊侯显,你这话是谁教你的,怎的都不似你的性格?”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侯显,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