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宫宴, 尽是粉饰太平。虽然行至后来歌舞升平好似和乐融融,诸人都未提之前之事, 但不可否认的是, 齐王的那条龙鱼到底是毁了这场寿诞。
夜未深, 宫宴已散,伪装出的热闹喧嚣霎时散去, 出宫的众人一片静默。
祁阳牵着陆启沛的手,与她缓步向着宫外行去,并不与急着出宫的众人比,渐渐便落在了后面。正好有凉爽的夜风拂面, 缓步而行也可散散酒气。
两人走得慢, 不一会儿附近便无人了,祁阳憋了一晚上终于寻到了机会问道:“阿沛你说, 齐王的龙鱼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启沛回答却有些漫不经心:“不知, 总归不是他想送陛下一条死鱼。”
这话倒是中肯, 祁阳也觉得齐王没那么蠢。谁都没那么蠢, 别说是皇子了, 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儿子与父亲做寿,送的寿礼也必是百般精心的,哪里会出这等差错?
再则不说那龙鱼, 龙鱼这种东西大家今日也是仅见, 谁又能知道这鱼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可那琉璃水缸就坏得太蹊跷, 也太是时候了。就连皇帝想要不动声色的将此事揭过, 最后也没能成功, 反而以那般激烈的方式暴露出来。
这事情,怎么看怎么透着蹊跷。
祁阳便蹙起眉,说道:“这事处处透着蹊跷,也不知是谁下的黑手。”
陆启沛侧头望了眼远处隐在黑暗中的重重宫阙,不知怎的,心中竟觉得有些压抑。她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前方灯火通明的宫门,随口接道:“那殿下不妨想想,此事谁可获利。”
做事总要有所图,尤其在皇帝的寿诞宫宴上弄坏他的寿礼,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祁阳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却发现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太子虽然病弱,但储位却非轻易可以动摇的,他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朝廷政务上,还真没对这些蹦跶的兄弟动过手。祁阳也不信以太子品性,会动这样的手脚——非但陷兄弟于不孝不义,还惹得君父寿诞生怒,使得梁国在外使面前丢了颜面。
除却太子,再看魏王,今日显然也是受了好一番惊吓。顶着众人压力去向皇帝献寿礼时,祁阳觉得他都快哭了,那冷汗唰唰的往下淌,完全不像是在做戏。
最后便是吴王了,他在诸王中年龄最小势力最弱,平日里低调得连句话都不敢多说,简直就是个小可怜。除非他扮猪吃老虎,否则定做不出这等大事,而且就算扳倒了齐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太子尚在,还有魏王挡在前面,也没听说他与齐王有隙,无端端害人做什么?
是的,话说到底便是太子尚在,既不是他动手,那么旁人针对齐王又有什么意义?
祁阳想了半晌也想不通,不知不觉就被陆启沛拉着手牵出了宫门。等登上马车,转道回府,祁阳终于长叹一声,说道:“想不通,许真是意外吧。”
这话说得,谁都不信,今夜自宫中归去后,也不知有多少人睡不着觉了。
马车行过一程,祁阳忽然又叹道:“五皇兄今日费尽心思备了寿礼送进宫,也不知父皇看见没有。不过闹了这一通,他那心思可算是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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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死鱼到底还是在皇帝心头扎了根刺。
自来皇帝少有长寿者,如当今这般活到五十岁的,便是哪日忽然驾崩了也绝算不上早逝。是以哪怕皇帝如今身体康泰,心里也是在意寿数的。既如此,他便不可能对寿诞上那条死龙鱼无动于衷,只是当时碍于颜面,不曾发作罢了。
寿诞过后,前来朝贺的各国使臣领了皇帝赏赐,便都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