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许观尘预备回国公府走一趟,再去见见师父。
萧贽把朝里事务推后, 陪他出宫去。
说是诊脉, 还真就是诊脉。玉清子半闭着眼睛,一手捋着胡子, 一手搭在许观尘的手腕上, 老神在在的模样。
许观尘撑着头, 试探着喊他一声:“师父。”
玉清子“哼”了一声,胡子也抖了抖。
许观尘问道:“师父生气了?”
“没有。”玉清子睁开眼睛, 瞥了他一眼,“同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师父……”
玉清子打断了他的话:“该问的话, 昨晚上为师已经让你问了, 今日就不要再问了。”许观尘讪讪地住了口,玉清子便又问道:“昨晚用过药后, 怎么样?”
“没事了。”
玉清子怀疑地看向他,觉得他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这么说。
为了表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许观尘又道:“原本心中憋着一口闷气, 时不时就呕一口鲜血出来, 也就呕出血来的时候会舒服些, 昨日吃过药就好些了。”
玉清子勉强点了点头:“嗯。”
正说话时, 院子外边传来“咚”的一声, 许观尘道:“像是师父放在檐上晾着的药材落下来了。”
玉清子转头瞥了一眼, 却道:“恐怕是个小傻子从围墙上摔下来了。”
许观尘只道是飞扬, 疑惑道:“飞扬会武, 怎么会从围墙上……”
话未完,格窗被人从外边轻轻推开,小王爷萧绝猫着腰,站在窗子那边,探出个脑袋来,眼里只有许观尘,全然看不见他身后阴着脸的萧贽。
萧绝蛇一般朝他“吱吱”了两声,又唤他:“小公爷。”
原是这个傻子。
想来是萧绝前几日拿匕首刺伤了肩,伤还没好全,手脚不便,所以从围墙上摔下来了。
萧贽不大喜欢他,许观尘便拍拍萧贽的手背做安抚,对萧绝道:“你进来吧。”
萧绝还是猫着腰进来,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抱着些什么东西,回身关上门,一面道:“我在国公府门前看见宫里的马车,就知道是你回来……”
他一转头,便看见萧贽,连忙弯腰做了个揖:“陛下。”
老鼠看见猫似的,萧贽很不喜欢他,他很怕萧贽,一溜烟儿,就跑到许观尘身边。在许观尘坐定之后,又从怀里往外掏东西。
“你不是病了嘛,我前几日去福宁殿看你,那时候你还睡着,我待了一会儿,不见你醒就回了。今日你回来,再过来探探你。我看你的脸色还是不好,要补一补。”
萧绝一面说,一面往案上摆东西:“天山雪莲。”
“千年老参。”
“和田暖玉。”
萧绝带来的东西,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全部摆好之后,萧绝撑着手,笑着看向他,身后无形的尾巴摇得厉害。
许观尘道了一声“多谢”,萧绝便摆了摆手,道:“不用与我客气,这些东西宫中又不是没有,我不过是聊表心意。”
又过了一会儿,萧绝再看了眼萧贽,压低声音,对许观尘道:“我有事情求你。”
仿佛他压低了声音说话,萧贽就听不见了。
许观尘道他今日是为了什么这么殷勤,原来是有事相求,点了点头,道:“你且说说。”
“还是为了停云镇元策遇刺那事儿。”萧绝咳了两声,正色道,“不是我偏私,钟将军拨给我那位陈舟,他自小在军营长大,又比我年长几岁,不会不明白元策这事儿的利害关系。我与他相处几日,也觉得他不会是那样人,所以我留下两个人,在停云镇继续查这件事儿。”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