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之后, 两人发现那只灰兔子感冒了。
托比的生命力一向很旺盛。之前卡尼亚斯和希德在外面逗留了几乎半个月,回来之后这只兔子还是好模好样。
大概是这件事给了兔子勇气。趁它两个毫不称职的家长不在, 肥兔偷偷跑到了后院, 跟它挚爱的风信子黏腻了一晚上,
希德提着笼子去找维拉的时候, 被暴躁的系主任女士狠狠训了一顿——
素来对圣子大人宠爱有加的主任不会怪罪自家的孩子,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卡尼亚斯身上。
眼下维拉已经骂到奥尔德祖上不知几代爵爷了, 希德抱着托比的笼子,听得心惊肉跳。
维拉什么时候把卡尼亚斯的身世调查得这么清楚?
他抽了口气, 小心翼翼地开口:“维拉女士……”
维拉冷笑:“是,还有事拜托我?”
圣子的声音更弱了:“几天之后我和卡……奥尔德要出门一趟, 所以——”
“让我治病还让我代管你们的兔子, 是奥尔德的主意吧?”维拉仿佛早有预料地尖叫起来,“那个从臭袜子里诞生的蠢货!我到底为什么同意您让他入住公寓!”
暴躁的主任喝了口水润嗓子。她差点把嘴咬出一个血窟窿, 才终于平静下来,取出一个银箔纸做成的小袋子, 气恼地戳少年的鼻子。
“这个, 劳驾您带回去。”
希德疑惑地将抽绳解开来, 在纸袋里发现了一些金色的粉末。他瞅了几眼, 然后恍然大悟。
是金铃铛做成的护身符。
少年将护身符收好, 露出感激的微笑, 活像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小傻子。
“难为您了, 居然还记得它。”植物系主任没好气地嘟囔, “我把大部分原料都拿去制药了, 还剩下一点。请您戴好,要是它没有起作用,我就把那废物也磨成粉。”
维拉又接到一个水晶传来的简讯,换上毛皮大衣走了。她没有说话,但把高跟鞋踢得很大声,似乎某位令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圣骑士就是脚下的影子。
希德看着她走远,莫名感觉维拉方才威胁人的姿态有些厉害。
他默默低下头,看见了在笼子的角落里瑟缩的肥团子。
圣子面无表情地将双手罩在铁笼上,兔子竖起了耳朵,迷茫地抬头看——
“我们要出门一趟,你呆在花房这儿,别给维拉添麻烦。”少年模仿主任的狰狞笑容,阴森地说,“如果你咬断笼子跑出来死掉,让卡尼亚斯搬走,我就把你拿去炖汤。”
肥兔子耳朵一颤,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震惊的呼噜。
明明……明明当初不是这样的!
希德从花房出门时,天上已飘起了雪花。
帝国学院放假后,校园里就很少再见到人影。希德站起来,让夜鹰停在自己肩上。
还没到五点,卡尼亚斯应该没有回到公寓。希德将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从花房后面的小径走出校门。
他用帽子将脸遮住,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学院外巡逻的圣骑士正巧从他跟前走过。
光明圣子和轮椅向来都是同时出现的。他们只觉得这个走出校门的少年有些眼熟,却没怀疑到希德头上。
希德依照从前的记忆,往黑鸽子的巷子走去。
凛冬时节是酒馆的旺季,不过今天的黑鸽子并没有多少客人。
希德撩开门帘时只看到伊萨克在拖地,问了柯特妮才知道,伊萨克把之前黄金委托挣下的钱都输光了,只能留在黑鸽子帮她务工。
“这头野猪,刚刚和酒鬼打了一架,把我的客人都吓走了,”柯特妮往战士屁股上踹了一脚,“大人,您来得有些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