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天的相处, 季婕觉得阮言秋灵气四溢,藏着太多可以挖掘的才能,他本人却低调不爱表现, 这一点和网络上的传言不太一样。
季婕主动招呼他代表队伍出战, 不是在意那个输赢的结果, 很大程度上是想挽回罗将口不择言造成的尴尬局面。
她相信阮言秋的沉稳, 即使输了也不至于让好乐迪落个斤斤计较、没风度的不良评价。
阮言秋明白她的顾虑, 点点头, 拿着他那根未完工的紫竹箫上场。
“这位姐姐的曲子很动听,晚辈很喜欢。只是手里的箫还没做完,就尽量模仿一下吧。”
他举箫抵至唇下,学着吹响了月光下凤尾竹。
因为音准和音色,他有好几个音未能吹响,虽然手的姿势标准漂亮像个自小吹箫的行家,但整首曲子听得磕磕绊绊的, 只勉强分辨得出旋律,比起女演奏家的意境差的可就远了。
阮言秋是抱着必输的心态上的场, 真的输了也没怎样沮丧,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坦然下了台。
归队时只见罗将眉头紧锁, 失望的向这边瞥了眼, 转去挽着季婕柔声安慰。
季婕亲密地拍拍他的手臂:“不要这么在意嘛。”
看得出, 罗将是真心为季婕这位姐姐好, 而季婕也真把他当亲弟弟宠爱。
季婕组输了,钢琴家组获得了与周前辈切磋技艺的宝贵机会。因为都是吹奏乐器,钢琴家把机会让给了会吹葫芦丝的女演奏家。
按流程她将在周家院外表演, 如果周家传人满意, 便会取用自己最趁手的箫出门来和, 而后再进行一段独奏表演。
一般来说,周家既然应邀参加节目,不会因“不满意”闭门不出,不给节目组和晚辈艺人面子。女演奏家的表演虽是“走流程”,也是在高雅艺术圈露脸的好机会,当然会尽全力用心对待。
此时天色仍未完全暗下去,青灰的天边还缠绕着一抹嫣红的晚霞,一勾淡白的月却早已悄悄跃上枝头。
女演奏家稍一思索,低头吹奏起来。
葫芦丝宛转悠扬地回荡在山间小村上空,仿佛神秘幽邃的树影里偶遇一位穿白裙子的少女,她独坐在池塘边,用纤细雪白的足搅着水花甜甜微笑。
迷蒙月光洒满树林,这一幕迷幻如坠仙境。
村民们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结束仍觉意犹未尽,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女演奏家的脸色却不大好看,她紧紧捏着葫芦丝,眼带怨气的望向周家大门。
大家这才回过神,周老没出来!
他不是应该在演出结束之前用箫来和的么?
人呢?
真因为什么炒鸡蛋待客的事情生了气,想要报复节目组?
导演赶忙叫摄像停止拍摄,亲自去周家门前敲门。好一会儿,才见周老背着箫袋开门出来。
“周老,我们节目是要上电视的,您不能这么干啊。”
周老脾气乖戾,导演也不敢多说,为补救,挥挥手让灯光道具就位,想把这段重录一遍。
女演奏家情绪需要安抚,也得周老配合重新进门再出来,导演焦头烂额的,心里一个劲儿的吐槽:为什么录个综艺这么难!
场地内乱糟糟的还没安排好,忽听周老用他那独特的大嗓门问了句:“刚才吹凤尾竹的是谁?”
导演诧异:不就是女演奏家么。
“两遍,我要第二遍那个人。”
全场一愣,纷纷看向角落里的阮言秋。
阮言秋以为没他什么事儿了,正用筷子戳节目组的烤土豆吃,此时两腮一鼓一鼓的,配上一脸恰到好处的茫然,引得季婕扑哧一声笑出来。
导演实在不懂这位周老的脑回路,艰难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