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柳嬷嬷在李太后耳边低语几句, 李太后听了,脸色微微变了变, 随即不紧不慢道:“哀家倒是没想到皇帝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柳嬷嬷不知道太后是喜是怒,听着这话只开口道:“皇上喜好骑射,去承启马场也是常事。”
李太后却是摇了摇头:“你莫要哄骗哀家了,哀家可不相信皇帝事先不知道那顾大姑娘要去围场。哀家只是觉着诧异,皇帝的性子哀家最是清楚,他这般对那顾大姑娘上心, 由不得不叫哀家心惊。也不知那顾大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叫皇帝这样在意她。”
李太后这话落下来,殿内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娴妃娘娘进宫这么些年, 都没能叫皇上喜欢,如今来了个和大公主差不多大的顾姑娘, 竟能叫皇帝这般上心, 也着实是叫人好生感慨。
柳嬷嬷思忖一下, 带着几分试探问道:“娘娘可是同意叫这顾大姑娘进宫?还是说,娘娘打算......”
她的话还未说完, 就被李太后打断了:“哀家能有什么打算?皇帝这些年统共就瞧上了这么一个,哀家若是阻拦了皇帝,皇帝心里头能不怪哀家?”
柳嬷嬷道:“您是皇上的亲母, 皇上又一向孝顺,哪里会因着一个外人怨怪娘娘。”
她说完这话,犹豫一下,又道:“若是太后同意叫那顾大姑娘进宫, 娴妃娘娘怕是有的闹腾了。”
太后听她这话, 脸一沉, 带了几分不快道:“她闹腾个什么?都进宫这么些年了,连大公主都到了议亲的年龄,她还这么拎不清。”
“也是哀家太过纵容,将她给宠坏了。”
事关娴妃,太后这个当姑母的可以任意评论,柳嬷嬷这个当奴才的可不敢回应什么。
不等柳嬷嬷开口,李太后又道:“你派人传话去南恩侯府,就说哀家新得了两盆魏紫和姚黄,想请静惠和婉丫头明日进宫赏花,顺便也带上那顾大姑娘。”
柳嬷嬷听着这话,知道太后是想给顾大姑娘几分体面了。
只是,这事情若是传到了娴妃娘娘耳朵里,娴妃娘娘还不知怎么闹腾呢。
心中这般想着,柳嬷嬷却是应了声是,下去传话了。
这边,南恩侯府老夫人正和静惠长公主说着信国公府世子程显的事情,听着外头有丫鬟回禀说是太后宫里的柳嬷嬷来了,忙叫人将人请了进来。
柳嬷嬷见着老夫人和长公主,先福身请了安,之后才说明了来意。
“娘娘说新得了两盆魏紫和姚黄,想请长公主和郡主明日进宫赏花。娘娘知道郡主和顾大姑娘很是要好,说是叫顾大姑娘也一并进宫呢。”
柳嬷嬷的话音落下,南恩侯老夫人看似面色平静,心中却早已泛起了波澜。
她如何听不出太后这话的意思,只怕赏花是假,想要私下里见见窈丫头才是真。
太后给窈丫头这份体面儿,是真的喜欢窈丫头,还是说太后知道了皇上的心思,心中不喜,想要当众刁难窈丫头,给窈丫头没脸呢?
这般想着,老夫人却是笑着应承下来,又和柳嬷嬷客套了几句,才叫人将柳嬷嬷送了出去。
见着柳嬷嬷离开,老夫人才转头对着长公主道:“静惠,你说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因着皇上的缘故?”
静惠长公主心中也觉着有些诧异,她想了想,道:“多半是这样,只是,我也不知母后对窈丫头是什么心思。”
“不过,母后虽贵为太后,这些年却一直深居简出、专心礼佛,从不插手朝堂之事,甚至连后宫大小事宜都很少过问,因着这个,皇兄很是敬重太后,对太后心中也有诸多愧疚,所以纵然娴妃屡屡做出出格的事情来,皇兄看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