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从马车上下来, 顾府看门的婆子忙请了安,客气的将她领了进去,又有婆子急急忙忙往正院通传去了。
以至于苏婉到了松槐院时, 就见着丫鬟彩月扶着顾老夫人早便在门口相迎了。
“老身见过郡主。”顾老夫人脸上带着笑, 还未福身请安,便被苏婉伸手扶住了。
“老夫人这是要折煞婉儿了,您是长辈, 婉儿哪里担得起。”
听着苏婉这话, 顾老夫人笑了笑:“怎么担不起,郡主身份贵重, 若是在绍兴, 便是县令见了郡主都要磕头请安的。”
顾老夫人说笑着, 领着苏婉往屋里走了进去。
顾老夫人叫苏婉坐在上首, 苏婉坚决拒了, 只在软塌下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很快便有丫鬟上了茶水和点心。
苏婉笑了笑:“婉儿今日过来, 一则是给老夫人请安, 二则是来给老夫人您报喜的。”
顾老夫人听得一愣, 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随即想到些什么,却是有些不敢相信看向了苏婉。
苏婉莞尔一笑,道:“今日康太医给娘娘诊脉,说娘娘已是有身孕了, 皇上龙颜大悦, 赏赐了昭阳宫上下呢。”
顾老夫人听着苏婉这话,眼底便露出欢喜来, 许是被这消息震惊了,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道:“竟是这么快便有孕了,可见皇上爱重娘娘。这下,我这当祖母的便放心了。”
顾老夫人说着,眉眼间满是喜色,当着苏婉的面儿便吩咐彩月赏顾府上下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松槐院上下一时全都喜气洋洋。
顾老夫人脸上带着喜色,对着苏婉道:“老身一时喜不自禁,倒叫郡主看笑话了。”
苏婉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祖母方才听说这事儿,也是喜不自禁,大赏了府中上下的。若不是不好随便进宫,祖母这会儿怕是已在昭阳宫陪着娘娘了。”
顾老夫人听着这话,含笑点了点头:“当长辈的听到这消息,哪里有不高兴的。”
说这话时,顾老夫人不着痕迹朝苏婉看去,只见她一身藕荷色缂丝绣芍药花褙子,下头是条蜀锦八幅湘裙,梳着流云髻,发上簪了一支金累丝镶羊脂玉嵌红宝石步摇,朱唇皓齿,周身贵气,尤其难得的是言语适宜,一点儿都没有宗室贵女的架子。
这般的贵女,也不知往后便宜了哪个去?
顾老夫人来京城也有好几个月了,自是听到一些关于苏婉这个宜和郡主和那信国公府世子的事情,心中也对苏婉多有怜惜,又有几分欣赏她这份儿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
听说,静惠长公主撕毁了那张婚书后,信国公府上上下下很是后悔,信国公世子求上门来,在苏婉面前发誓往后再没有这样的事情,若是苏婉不愿意他纳小,往后便只她一人。
苏婉却是冷冷一笑,便叫人送客了。
之后,信国公老夫人甚至跪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为所动。
因着这事儿,京城里有笑话信国公府当初将鱼目当珍珠,如今却是狠狠栽了个跟头的。也有背地里说苏婉这个郡主性子太强,竟是一点儿都不顾及和世子自小的情分的。而且,男子哪里有不纳妾的,郡主这般,往后便是嫁了人,也是个善妒的,绝非是个合格的主母。
顾老夫人听到这些话时,心中一阵冷笑,觉着世人真是瞎操心。宜和郡主这般身份,若也和寻常的姑娘家一般行事,也枉当了这么多年的郡主了。
顾老夫人正想着,便听得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很快,便见着虞氏和顾锦一前一后从外头走了进来。
“臣妇(臣女)给郡主请安。”
虞氏一身湖绿色绣牡丹花褙子,头发梳得齐整,眉眼间却是透着几分疲惫,即便敷了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