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迟疑一下, 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忐忑道:“娘娘,外头也有流言说大公主合该是李家的媳妇,奉国公府千不该万不该抢了李家的媳妇, 所以才遭了这难。”
“您说这事情莫不是太后......”
蒹葭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顾窈轻声呵斥了:“别胡乱猜测, 若是传到太后的耳朵里没得犯了太后的忌讳。”
她们心中如何猜测都做不得准,只放在心中想想罢了。
李太后到底是萧景珣的生母, 纵是做了什么,有些话旁人也随意议论不得。
蒹葭听着, 连忙应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轻重的,也只私下里和娘娘说说罢了。”
顾窈点了点头,问道:“这事情皇上可知道了?”
蒹葭忙回道:“皇上才下了朝, 听闻此事便先去了娴妃娘娘那里, 奴婢听说,大公主今个儿正好在娴妃那里清点嫁妆单子, 听到世子溺水而亡的消息时, 大公主还没怎么, 娴妃娘娘先是受不住晕了过去。”
蒹葭试探着问道:“娘娘可要过去看看?”
顾窈摇了摇头:“皇上过去安抚便是了, 本宫就不去了, 等娴妃醒后, 再过去探望。”
蒹葭一向知道自家娘娘的性子,听着这话只能点了点头应下,心里头也颇觉着不是滋味儿的。
这事情若真是太后暗中下手, 太后也太狠了些。大公主可是太后的亲孙女儿, 又自幼是太后看着长大的, 纵然因着大公主不想嫁进李家生出了一些嫌隙来, 可也不至于如此呀,大公主背上个克夫的名声,往后又该如何自处。
蒹葭心里头闷闷的,饶是知道当奴婢的哪里有同情主子的道理,此时也不免觉着大公主有这样一个祖母太可怜了些,还不如没有呢。
中午,萧景珣没有回昭阳宫,顾窈派人去打听了,知道萧景珣从娴妃那里出来,便摆驾去了慈宁宫。
顾窈坐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盏茶盏,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她既然能疑心到太后身上,萧景珣自然头一个想到的也是太后,也不知这会儿慈宁宫是个什么情况,所谓天家母子,到底还是母子,纵是生了嫌隙彼此生疏了,太后的体面怕是也不能轻易动。
慈宁宫
方嬷嬷和一众宫女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太后沉着脸,指着萧景珣道:“皇帝你这是做什么,可是在质问哀家?哀家是你的生母,你真要如此逼迫哀家,如此不孝吗?”
萧景珣面色难看,声音里透着几分疏冷隐忍道:“是朕逼迫母后,还是母后屡屡逼迫于朕!”
一个“朕”字,叫他的语气中平添了几分威势和寒意。
李太后脸色微微变了变,气势不由得矮了几分,她开口道:“玉寰是哀家的亲孙女儿,哀家纵是怪她看不起我李家,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害了她的婚事。”
“皇帝若是不信,大可叫锦衣卫去查,若有证据证明这事是哀家指使的,哀家愿意搬出这慈宁宫,什么罪责哀家都担了!”
萧景珣定定看了太后良久,四目对视,萧景珣冷冷道:“太后好自为之。”便拂袖而去。
萧景珣一离开,李太后的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就要瘫软在榻上。
方嬷嬷赶忙起身扶住了她。
“太后,皇上怎么就这样走了,是真不疑心了吗?万一皇上真叫锦衣卫去查,查出些什么来,太后难道还真搬出这慈宁宫?”
李太后平复了情绪,沉声道:“这回不是李家,甚至不是李家旁系动的手,那事情只是个意外,就算锦衣卫去查,也断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不过,查不查都不要紧,皇帝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事情是哀家派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