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深嗫喏着嘴唇，却没能说出话来。
舒苒说得没错，他的确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扶着虚弱的舒苒下了楼。
现在已是深秋，舒苒的身上虽然披着厉景深的外套，但还是被外面的冷风给扑了个正着，冷得她打了个冷颤。
厉景深赶忙上前帮她裹紧了外套，温声道，“外面冷，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把吃的拍下来给你看。”
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把舒苒打横抱了起来。
虽然已是深夜，但医院内外还是有人来往，看到这一幕全都纷纷侧目望过来。
舒苒立刻红了脸，“你快放我下来！”
厉景深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沉声道，“别动。”
舒苒见挣扎没用，只好安静下来。
被厉景深抱在怀里感觉，真是久违了，她想。
沉默了一会儿，舒苒轻声问，“尼克怎么样了？”
“阿瑟尔打过电话，尼克已经睡下了。”
“明天，能让他来看看我吗？”
“当然，你是他妈妈，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嗯。”
又是一阵沉默。
直到电梯门被打开，厉景深抱着舒苒走出去，回到病房。
他小心翼翼地把舒苒放到病床上，正要
起身下楼，却发现舒苒竟然抓住了他的衣襟。
舒苒的额头贴在他的胸前，闷声唤他，“厉景深。”
厉景深心下一颤，声音沉了下来，“嗯？”
“我，对不起。”
“……”
舒苒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几分哽咽，她的手攀上厉景深的胸口，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讲，但最后也只剩下了三个字。
“对不起。”
厉景深抬起手，掌心覆在舒苒的后脑。
他声音低哑道，“没关系。”
还有，“我爱你。”
这三个字，让舒苒浑身一颤。
她甚至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厉景深，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厉景深却注视着她的眼睛，眼神温柔地重复了一遍，“舒苒，我爱你。”
他从前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爱一个人的感觉，更永远都不会爱上一个人。
但六年前，在舒苒坠入漆黑的大海里不见踪影的时候，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他终于明白，先前舒苒在他身边时，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包括那些幼稚可笑的刁难，那些想方设法地折磨，都是因为，他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爱上了她。
他是那么害怕失去她。
舒苒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她以为自
己永远都听不到这三个字，更加以为厉景深的口中永远都不会说出这三个字。
可现在……
舒苒甚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突然，她的身体颤了一下，问厉景深，“是不是因为尼克你才……”
厉景深难道是因为想让自己的儿子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才这样哄着她的？
那这种爱，她宁可不要。
但厉景深却是俯身，用自己的额头贴上舒苒的前额，“不，即使没有尼克，我仍然爱你。
“在六年前——不，或许更早，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原谅我当时并不能分辨那是爱，舒苒，对不起。”
是他的无知，让他们分开了这么久。
舒苒再也忍不住，眼泪狂流，扑到厉景深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厉景深抱着她，也是眼眶发红。
六年前，他抱着舒苒时，脑子里尽是些旖旎的念头，似乎不把她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