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便见楚彧一身墨灰色长袍清冷出尘,如同沁香的熏香一般,光是坐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楚彧看见祁悯身后还跟了两人,目光冷冷瞥了一眼,他蘸了浓墨,在纸上写字,没再抬头。
“你既然已经参加了狩猎,定要万事小心。”楚彧道。
“等等!”祁悯一脸疑惑,“我什么时候参加狩猎了?”
楚彧手顿了一下,“太子今日亲自见到你过了关卡。”
“上午我跟那个曲烽尘比试了一番,可我并未说要去狩猎。”
祁悯暗暗思忖,她今日并未注意到太子也来观看,那么今日之事……
她忽然想到,先前与裴景歌回忆往事时,他们的事被寒鸥听到了。寒鸥听命太子,那太子想必知道了她与裴景歌之间的渊源。
莫非今日之事,与太子有关。
楚彧也想到了这一层,他危险地眯了眸子,道:“如今若你不去,太子怕是会暗中操作,想别的办法让你前去狩猎。”
霍无双听得摸不着头脑,粗着嗓音问:“什么狩猎?什么太子?”
“是夏国每年的狩猎。”祁悯解释,刻意跳过了太子的话题。
霍无双再说些什么,祁悯都听不进去了。广袖下的指尖敲击着桌面,她望向窗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长信宫外。
郁郁锦团耀眼夺目,太后坐在碧石桌前,着了一身亮黄色华袍,端庄典雅。她素手拈起一支菊花,置于鼻下轻嗅,“祁悯当真会去狩猎?”
暗卫空山单膝跪在一旁,“千真万确。”
太后敛目,幽眸深处萦绕起几分冷意。
她如今势力渐起,必须逐步攻破挡在她前面的障碍。如今背景简单的祁悯无疑是最好下手的一个,若是祁悯死了,今后会省去许多麻烦。
还有太尉,若是此次能一举两得……
长甲掐断了花梗,太后随手将花掷进坛中。
“程越到长京了吗?”她问。
“昨日就到了,现在住在城中的瑞福客栈。”空山道。
太后命人上笔纸,执笔写了一份信,密封好后交给空山 ,“将此信放在老位置,记住,秘密行动,你一个人去。”
空山抱拳:“是。”
瑞福客栈的房间内,榻上卧了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男子单手枕在头下,狠狠咬了一口苹果。
此人正是太后口中的程越,那日在茶楼里的凶悍糙汉。
房门被叩响,两短两长,是他们的暗号。
程越猛地坐起,鹰目盯着木门,“进来。”
一个黑袍男子推门而入,宽兜帽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只能从轮廓上隐约看出这男子身形高大健壮。
他确认周围无人后,走至程越塌前,刻意压低了声音:“程越,太后让我安排你行动,跟我走。”
程越把苹果核扔在地上,冷笑了一声,“你们不会真要我去刺杀那个赤陵郡主?一个女子而已!”
“她不一样。”黑袍男子语气有些不耐,“等你与她对上,就会明白了。”
程越当年被称作夏国第一刀,后经辗转被太后救下,如今他千里迢迢从边境来到长京,却被告知是要刺杀一个女子。
程越嗤笑,“我已经开始好奇了,这赤陵郡主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太后都如临大敌。”
进入楼下备好的马车,黑袍男子这才放下兜帽,露出了真容。
“原来是你。”程越看清了那男子的脸,笑谑道:“这不是孟将军,你怎会与太后一伙?”
孟达眸光暗沉,面上表情阴冷骇人,冷哼一声:“自然,是为了那大将军的位子。”
两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