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尚清跟乘务员补上了坐票。
尚修依赖地靠着妹妹,看着窗外向后倒退的风景,已经快到市区了。
“妹妹,好……好像快要到了。”尚修揉揉眼睛,扒拉好放在腿边的行李。
“唔,在哪一站下呀?”尚清扶正哥哥的头,问他。
“三明市站,手心的字糊了,但是我还记得。”尚修垂着脑袋,没多少精神。
“哥,听着,你出了站之后要自己去找杜勇师傅,我直接去售票处买一张回程票,不能陪你咯。”尚清点点尚修的额头。
“清清,你会不会觉得哥哥很没用?”尚修将小脸埋入衣领,闷闷说道,“哥哥不会读书,认识的字不多,连坐火车都要妹妹陪。”
“哥,这样说来,你好像是确实挺没用的欸!”尚清笑眯眯看着尚修。
“啊!我果然,果然……”尚修脸埋得更深了。
“但是你会在我受欺负时帮我,会给我掏蜂窝,还会下围棋,打遍村内无敌手!”尚清掰过尚修的脸蛋,诚挚说道,“你已经是很厉害的哥哥了!”
“也没有……打遍村内无敌手,我就没和裴知青下过棋,他平时很忙,但我听林文说他很厉害。”尚修双颊被挤出肉肉,模糊不清纠正她。
“他哪里下的过我哥哥啊!”尚清满不在乎,反正人没在自己身边,咋编排他都听不着。
(远在京都的裴顾之打了个喷嚏)
“嘿嘿!那清清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那么没用了,还是稍微有一点点用处的吧?”尚修眼睛满含希冀。
“哥哥,你不需要跟别人比。”尚清说道,“总是作比较,会很辛苦的。你只需要记住,在家人眼里,你就是最好的那一个。”
“那我最后作一次比较。”尚修拉着尚清的手,焦急问道,“我和裴知青,哪个对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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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裴顾之又打了个喷嚏。
招来了他母亲的青眼,元江雪瞅了眼儿子,自己不好出声,便用眼神示意王婶。
王婶与元江雪多年配合,早已熟稔,她上前一步,恭敬问道:“裴少爷,连夜赶过来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没事,王婶,不用麻烦。”裴顾之仍旧坐在元江雪床边,看着写了五封信急召自己回家的母亲,“妈,心脏还难受吗?”
“咳,看到你回来我就好多了。”元江雪脸色红润,衣着精致,发丝间喷了国外香水,耳垂上盈盈坠了颗珍珠,映照得人美肤白,一点都不像旧疾发作的病人。
元江雪,凭借代表作《青衣》名声响彻大江南北的影后,嫁入裴家后,正式息影。
“我听爸说,你都没让医生做心电图检测,到家里来量了体温、查了血压,就赶人家走了。”裴顾之帮元江雪捻好被子,眼神犀利,语气却是温和的。
“咳咳……没做,没做检查是因为……”元江雪演技依旧保持高超水平,捂嘴假意咳嗽的同时,飞快给王婶递了个眼色。
“哦哦,是这样的,少爷。”王婶果断接戏,“医生走后,夫人给自己号了脉,发现这心跳快得不同寻常,这才发觉是旧疾又发作了,怨不得医生没给做详细检查。”
“对!王婶说的一点没错!我自己给自己号出来的!”元江雪借着帕子给自己擦擦额头上的虚汗。
“我也没听说过您有这手艺啊?”裴顾之狐疑看着自己眼神乱瞟的母亲。
元江雪抢答道:“久病成良医,儿子,你不懂啊!”
“你下乡做知青,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哪晓得妈妈这颗心总是噗通噗通乱跳!你瞧瞧你!回家一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