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仔细听着,心里却是冒出1个念头——
怎地哪里的文官都有这么1套弯弯绕?大明如此,佛朗机也是如此?而且官场套路也是1样的。
这人把什么锅都栽给索扎了,竟然说1概不知?这骗鬼呢?要是1概不知,怎么会早早就做好防备?若是换个人,缺了那么1根筋,恐怕此时葬身海底的就是我们了?
驶出3十海里,这个他知道。这些年海上的惯例就是如此,只要1方实际控制了某岛某港,外人都要保持3十海里距离,否则即可以开炮。这个可以做到,反正3十海里也不过是1风帆的事,难道还能让佛朗机剩余的战船跑了不成?
第2个条件,其实都不算条件,无非就是不要羞辱他本人。这个自然也没有问题,只不过先前此人以和谈为诱饵设下陷阱,这才激怒了官兵的;若非如此,大明水师自然不会羞辱敌人将帅。第3个条件,本来也是惯例,毕竟,他1个总督,自己1个闽海水师提督,也不可能签下什么盟约。
想到此处,
俞大猷点点头,对翻译道:
“你告诉他,我可以答应。但是,停战和撤军必须立即执行!莽应龙必须即刻撤军,否则1切免谈!”
卡布拉尔1边听,1边皱眉,长长呼了口气,道:
“俞将军,我无权指挥勃固城的那位朋友……你要理解,他不是我国官员,缅军也不是我国军队,我最多可以让雇佣军司令美罗撤军,那还是看在我跟她私人的交情上。实话实说,我与勃固城里那位朋友,相处并不愉快,这件事恐怕做不到……”
呵呵,
俞大猷哪里会相信这套说辞?
这么点套路,这2十年来,还见得少吗?佛朗机人的性格,表面上很讲规则,从不主动露面,而实际上却总是躲在背后遥控这些傀儡,比如倭寇就是如此,名义上是9州几个藩主招募的,而实际上几个藩主却是听索扎的,而索扎呢,又是听马6甲总督的。这些年,大明朝廷多次对索扎正式问询,他都推说不知道,又说都是日本几个大名干的,跟佛朗机无关。朝廷顾忌邦交,1直以来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也正因为如此,朱墨才在舟山抓住了1千多个佛朗机人,审讯之下,也全都交代了罪行,并且有上百人明确指证是受到索扎的直接指挥。这才有了通缉索扎的事。对这些人,就得1硬到底,你硬气了,他才会服软。
此刻,
俞大猷只是哼了1声,淡然道:
“贵国在我舟山群岛做海盗者,多达1千多人。这几个月,我国已处决3百余个佛朗机战争罪犯,这些人在供状中也都说了实情……呵呵,总督大人啊,你就不用装了,索扎将军是你的下属,那些雇佣军的最高统帅也是你本人!对这点,舟山公廨可是又人证物证的。
总督大人啊,不客气地说,我现在就可以凭舟山公廨的牌票逮捕你!带回舟山公廨依律审判!
有鉴于此……呃,我劝你还是不要扯东扯西,明人不说暗话,你要么立刻签署命令,要么我们两国就再战1场,你,这就做个了断吧……”
卡布拉尔听着,脸色忽然大变,猛地抬起头,对俞大猷怒目而视,眼眶都几乎撕裂了,可见怒气实已不可遏制。
但他却不知,此时的俞大猷也十分焦灼——
从朝鲜南道回来,按照预定计划,他到了琼州与各路会合,而后1起南下。但就在琼州那几天,他听闻木邦土司已经反叛朝廷,当即十分恐慌!
须知,
云贵是什么地方?沐朝弼是什么人?他俞大猷会不知道?几个土司1起背叛,背后又岂会简单?那多半是朝廷有人要给朱墨1个好看了!
他当即从琼州连夜出海,带着许多向导,1路南下,除了沿途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