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转过头,两眼深邃地望着沐朝弼,悠悠道:
“公爷,莽应龙乃是个暴君,想杀他的人多得是……我们不可让其再有机会打出抵抗外辱的义旗,否则反而是助其站稳脚跟啊……相反,我们要让其弟猛勺来反对他,让朱怀**反对他,再让阿瓦人来反对他,让所有受其欺凌的人来反对他……”
他顿了1下,见两人已经领会,又接道:
“北缅各族本已不满莽应龙,但同时也不满麓川人,反而是猛勺更得人心,也相对能为各方接受……因此,吾的方略是,大明就支持猛勺做了‘蒲甘王’,以此为由,让他公开反对其兄莽应龙。如此,则边患自解,且缅中亦可受我节制,他日时机1到,再加封1个缅中宣慰使,则有长久之安了。你们以为如何?”
这1番话,
立意高远,深中症结,对莽应龙可谓是1次重创,势必鼓励各种反对势力起来反侧勃固城,大明坐收渔利,不仅平定了土司之乱,还实质得到了阿瓦,明面上虽没有缅中宣慰司,可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差别。无非就是这个宣慰使,就是莽应龙的弟弟嘛……
沐朝弼是1方诸侯,甚至可以说是大明朝3百年唯1的实质诸侯,在云贵5代人,自然1下子就明白了,但他对那些土司十分了解,深知想要说服他们,可不是1件容易事,当即道:
“子玄啊,此方略自然十分高明,可麓川人、阿瓦王后人、木邦人、钦人……他们岂能甘心再受猛勺节制?这1节,子玄还是要慎重啊,这些土酋十分霸道,相互谁也不服谁,稍有不满就会刀兵相见,实在难缠得很……”
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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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明白为何朱墨非要坚持在新维召集1次土司盟会了。他朱墨早已想好了这个方略,想着用大军乘胜之威,逼迫这些土司接受呢。
纳黎萱本来不敢说话,但此事与自己有关,且实在是复国之路的1线曙光,有了猛勺的叛乱,莽应龙立刻就成了孤家寡人,天下之公敌,自己如果此时回到大城,据城独立,举起吊民伐罪之大旗,可谓是1把就站稳了脚跟,实在是良策中的良策……
他福至心灵,扑通1声跪倒,沉声道:
“相国大人、沐公爷,小人以为此举可行!何故?诸土司虽不情愿,可阿瓦免于战祸,北缅之民都是乐见的……上国此举极为公道,各国必万分感佩!如此,则怨气所攻,都会指向莽应龙!上国有言,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莽应龙必不久矣……
几个土司虽不情愿,可上国自不必恤之,反该严加训斥,令其以众民之所望为依归,不可再擅自逞其野心,致使生灵涂炭!”
这番话,
不仅说得慷慨激昂,还深通民本之理,朱墨不禁大为欣慰,心想:你这少年这半年来倒是没有白费,竟然也能理解我的理念……
想到这里,
朱墨当即看着沐朝弼。
沐朝弼摸了摸短髭,沉吟1会儿,心想:这样做,最得益的,反而是这个少年啊……朱墨利用猛勺来压制那些土司,自然也是高招,到时候我也少了许多麻烦,不用再整天南下征讨……
“子玄啊,此议可行……”
“好!”
朱墨颔首道:
“麓川小王子要来便来,不来就算了,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让这些土司1起立个盟约!”
计议就此定下。
……
半个时辰后,
麓川小王子思轰还是赶来了。1进土司衙门,便冲上正堂,对着沐朝弼纳头便拜,喊道:
“思轰拜见公爷!”
沐朝弼自然是认识他,当即作色,不悦道:“为何姗姗来迟啊?你不知道今日是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