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夫君?难不成就没有一条活路了?就没有一处可投靠的藩镇诸侯吗?
“整个关东乃至涿郡、东莱、江南都已无安生之地了。若要活命只有往西域去,那里还未生乱,西域三十六国郡王还认为夫为中原国君。再说,镇守河西武威城的于仲文将军乃是为夫心腹之将,他必不反我,要想活命只得去西域了。”
“那妾身陪夫君扮作一般夫妇潜逃去西域便是。”
“不行,宇文化及那厮要纳你为妃,你怎能逃走?”
“不!妾身就是一死也不委身与他。”
“美娘你若不在此处与他虚与委蛇,为为夫打掩护,为夫就算肋生双翅也逃不出去,你要答应他。”
“不!妾身死也不从。”
“答应他并不代表你要从了他,只为缓兵之计也。”
“怎么个缓兵之计?夫君还请明言。”
“你现为丧夫寡妇,按礼当为亡夫守节三年,三年后再言嫁人。是故,美娘完全可以答应宇文化及那贼子以安其心,先将另嫁一事拖上一年半载便是了。”
“那若是三年守制期满,又当如何?”
“哼!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扬州乃四战之地,为夫料他活不过数月必死。”
“哎呀夫君!若是宇文化及老贼不死尚可拖延三年。老贼一死,若再遇他人觊觎妾身又当如何?妾身也有死而已。”
“别急,容为夫想一个万全之策。”
说完,叶东临又闭上了眼睛,他现在实在有些累了,虚弱的身体容不得他过度思考如此乱局。
其实,叶东临隐隐的有了一个主意,只是还没想好各种枝节,若要万全,还要仔细想想才行。
灵堂的搭设是连夜进行的。
来护儿为死去的暴君杨广准备的是一口薄皮棺材,在乱军劫掠的江都城中能寻到一口这样的棺材已是不易了。
更多的死难者要么是裹着竹席丢弃在乱葬岗,要么就是直接抛尸于大江中。
而来护儿作为已故前朝皇帝的铁卫跟班为自家主子置办后事也被旁观者无视,把守行宫的乱兵们也懒得去为难他,只当他衷心事主,忠孝两全,放任其身穿丧服进进出出,忙前忙后,无人去管。
为稳妥计,叶东临连夜睡进了这口薄皮棺材。棺材盖子露有一角,睡在其间倒不觉气紧,只是这江南酷暑闷热的天气让睡在窄仄棺材中的叶东临感到燥热不已。
灵堂前面照例摆放着祭品,燃放着香烛纸钱,殿内烟雾袅袅。
白缦布之后,叶东临可半坐在棺材中不住的扇着扇子。
“闷热死人了,该不会要下暴雨了吧!”
叶东临思索着看向窗外,窗外漆黑一团,夜空不见一颗星辰。
白缦布一撩,萧美娘一身素缟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杯茶。
“夫君,天热喝杯清茶解暑吧!”
“还真是口渴的很呐!”叶东临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舔着嘴唇意犹未尽。
突然,窗外白光一闪,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咔~嗙~”
伴随闪电,一道惊雷骤然炸响,整个大殿随之震颤,窗棱不住摇晃。
殿内几人尽皆惊悚失色,叶东临手中的茶碗更是险些颤落。
“今夜多半暴雨。”
叶东临将手中茶碗交给萧美娘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下雨好啊!该解解这暑热了。”
萧美娘顺势接过茶碗说着。
伴随风雨之夜,叶东临脑海中有了一个渐渐成熟的方案,他把这个方案称作“金蝉脱壳”之计。
只是每个细节都尤为关键,稍有不慎便会惹来奸猾无比的宇文化及怀疑,那就一切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