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初夏的日头已然火烈。
为避暑热,张须陀将大营扎在城南5里外的山谷之中,这处临溪林木茂盛,山风习习,倒是非常凉爽。
午饭过后,已然在帐中小憩的张须陀被帐外中军小校给叫醒了。
“哦?这里除了我驻军外少有人来,此人可曾报上名号?”
张须陀得知有一外来青壮男子在求见,不禁心存怪异。
“大帅,来人相貌不俗,气度不凡,像是个习武之人,说是与大帅相熟却不愿报上姓名。”
“嗯?想必是朝中故人,亦或又是李唐说客,也罢!就帐外见上一见。”
出得大帐,只见山溪边大树之下背立一壮汉,虎背熊腰的看不出是谁。
张须陀上前拱手问道:“敢问壮士~啊~原来是来~来统领,快快有请。”
来护儿是陛下身边亲随将,也时常奉御诏往来京城和张须陀军中,两人就算不熟也是认识的。
“大帅别来无恙?末将有礼了。”来护儿转身抱拳一礼。
看到是宫中护卫统领来护儿,张须陀心中猛的一动,他联想到了那令自己退兵的玉带扣。
“来将军啊!自陛下江都罹难,张某便如同一个弃儿般。传闻将军也在江都为陛下殉难,却不想将军不仅活着,还万里跋涉到我军中,呵呵!”
“大帅可知末将来意?”说着,来护儿自顾落座并以目环视左右。
“未知,请来将军明示,左右退下~”
见来护儿脸色突然变得严肃,张须陀也顿感有些紧张起来,忙吩咐帐中亲随护卫退出大帐。
“大帅还认得此笔迹么?”
见帐中就张须陀一人,来护儿从怀中摸出叶东临给他的那封手书拿给张须陀辨识。
“这~这笔迹眼熟的很,啊!这印章是~”
张须陀看着熟悉的笔迹,尚未观其所写内容已然惊奇不已了,待看到书信最后落款印章时,更是震惊的叫了起来。
因为那方印章他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印章上六个篆字不正是“圣皇杨广之印”么?
“来将军,这难道是陛下遗诏?”
“大帅既知是陛下亲笔,阅后便知其意。”
张须陀此时早已激动的手直打颤,哆哆嗦嗦的从头看起,越看越觉心惊,越看越觉心喜。
“这么说,陛下还活着?这~这怎么可能?”
看罢,张须陀浑身颤抖,瞪眼看着来护儿,期待从他脸上找到答案一般。
“活着!活得好着呢!大帅若不信请看这是何物?”
说着,来护儿又从怀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佩来。
“这是陛下随身携带的玉佩。”
张须陀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陛下从不离身的一块腰带上的玉佩。
“怎样?这回信了么?”
“陛下如今在哪里?本帅愿带兵前往护驾。”
这下,张须陀是完全相信杨广还活着了,不禁脱口而出。
“陛下曾说,纵使天下之人背我,张须陀也绝不负朕,看来陛下没有看错将军。”来护儿此时也激动的双手握紧张须陀的手说道。
“诶~张某岂是那宇文化及之辈?只要陛下还在,末将定保陛下重建大隋。”
“好!陛下就在不远处的子龙岭半山子龙庙中以候将军。将军可招回李靖,只你二人随某前往觐见陛下,切勿走漏消息。”
“来将军只管放心,这军营内都是末将的心腹。也罢!请将军稍候。”
说完,张须陀调整心情,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走到帐外。
片刻之后,复转身回到帐中说道:“请将军稍候,末将已派人去唤李靖到此。还请来将军为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