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陈土偷偷抹了一把眼角,一定是这这澡堂水汽太大的缘故吧。
...
第二天,安顿好一切的思邈大师,便被太医署的人接上马车,前往宫城而去。
至于封氏客舍里的众弟子,便开始了整理药材、手札笔记等的忙碌生活。
嬴封见众人都已稳妥安置,便也就不再过问客舍的事。
只是告诉店里伙计,若大家有什么事,尽管来告诉自己就好。
忙完这些,嬴封便和往常一样,继续去县衙门点卯上班。
反正最近也没啥事,嬴封打算露了面之后,就去二娘食肆那边。
然而刚走到衙门口,他就听到朱捕头与众人的哈哈声,从衙门大堂那边传过来。
“你们是不知道,那搓澡师傅搓了第一把,咦了一声。
搓了三把咦三声之后。就用不敢信的口气问那个洗澡的人: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一年没洗澡,攒着一起今天故意来难为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了?”
“听说那搓澡师傅后来硬是不答应,非得让那洗澡客掏了三文钱出来才罢休。”
“还说搓完这一个他今天就得回家歇着去了,胳膊受不了,这搓一个比搓五个都累!
诶呦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们笑得肚子都疼。这还不是一个人,好像是有五六十号人都这样!”
朱捕头说的吐沫星子直飞,看来昨晚他也去澡堂洗澡了。
“反正就这么说吧,昨天下午临傍晚的澡堂子里,将近十来个搓澡师傅谁都没坚持到澡堂关门,全都提前回家休息去了。”
“听说那些人,可都是思邈大师的弟子,他们这...不容易啊。”
大家嘻嘻哈哈调笑完之后。
又有一个颇为年老的声音说道。
“是啊,能这么脏,可想而知他们在外面过得都是啥样的不容易日子...”
又有一位年纪略大的人附和道。
人越活年纪越大,看到事情时候,也就更容易想起别人的难处。
原因很简单,少年时意气风发涉世未深,老来苦辣酸甜都已吃过。
心境自然不同。
无非活的年头长经历得事情多而已。
“照你这么一说,我倒佩服起咱头了。”
一名差役不知怎的,突然就提到嬴封了。
“以前我还觉得咱头太年轻,无非就是认得多一些字,看的书也比我们多点...再加上可能运气比较好,才颇受当今圣人信任。”
“但现在一看...”
这名差役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语言,
“但现在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有人不满的拍了差役肩膀一下,催促道。
“你看,思邈大师是你我,大梁朝人人都敬佩的人。他的弟子们虽水平比大师逊色些,但也都一直追随大师身旁。”
“昨天关于住宿的事,我也听说了,太医署的住处,确实太难了点。让他们住那样地方...
说实在话,我都为他们有点不值,觉得憋得慌,”
“不过,辛好有咱头出面,一下子就把这近百人的住宿难题给解决了,当时我一听啊!那个心啊。
立刻就敞亮起来了!”
这差役说到这,啪的一声拍了下自己大腿。
“咱一下子就对我们头佩服起来了!真的,打心底眼里的那种佩服,这么个年纪,能有这种心怀和行事。诶!”
“咱头将来说不定是当宰相的命!”
大梁朝能当上宰相之人的,多少年的读书人加在一起,怕是都出不来一个。
能有这种本事的人,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