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甩上,带着未消的满腔怒意。
“一群蠢货!狗日的东西!迟早找到机会爆掉他们的脑袋……!”
安托·艾德卡烦躁地骂了几声,将手里的文件“啪”地摔在桌子上,将领口最上面一颗扣子解开。
议会那些老东西难缠得要命,一天到晚惦记着怎么剥削军饷饱足私欲,当军队那么多张嘴不用吃饭似的。
敌军要是打上门,第一时间就把那些老东西扔出去当炮灰!
安托疲惫地把自己摔在软椅上,看着桌子上堆叠成山的文件,一时烦闷。
五年中和那边扯皮的次数只多不少,烦得他连训练都落下了,算了……反正现在战事已经逐渐平息,松懈一点也没什么。
那家伙之前也是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一边应对贵族和议会,一边毫不松懈军团训练的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安托抬起眼,看向办公室侧面的勋章墙。
那里原本还只是一面光滑的白墙,五年间却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各式勋章和奖牌被妥帖地安置在玻璃展示框里,密密麻麻挂了满墙,在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权势。
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些,“这间办公室终于是我的了,那些老东西就羡慕吧,要不是……”
他谨慎地打住话音,又继续眯着眼睛欣赏那些勋章。
“这面墙多适合摆这些,看着就赏心悦目,那个无趣的家伙就只会训练工作训练工作,连办公室都寡淡得要死,木讷又不知变通,难怪得不到多少贵族的支持。”
但居然还是有那么多军雌支持着那家伙,认为他的死有蹊跷,甚至隐隐有压制不住要暴动的迹象。
那家伙的副官已经被打发边疆驻守,其余那几个找个时机也一并降职算了,他们怀疑得没错,他们所信赖的上将并没有死,但……
也许还不如死了。
这可不怪我。安托低声喃喃道。
谁让他那样狂妄严苛,招致杀身之祸也是正常。
“我不下手,也会有别的家伙下手,落在我手里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不是吗?”
他怪异地笑了一声。
等什么时候真正稳固了手上的军权,也可以考虑考虑……让那家伙过得舒服一点?
熟练地为自我开脱一番,又想起明天就是周日了,而每周例行的特殊活动还没有进行,他走进一旁的休息室。
原本简单利落的休息室被改造成了一个奢华的小型放映室,他打开光脑,邮件箱中静静躺着一条讯息,时间是今天早上十点。
“缺少监督的平民贱虫就是容易懈怠,一个劲偷懒耍滑,居然还要我发邮件去催促,活该一辈子烂在垃圾星!”
不爽地啧了一声,安托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将视频传输过去。
读取的进度条几秒就加载到底,然后开始播放——
画面一阵细微的晃动,最终聚焦在白发金眸的雌虫脸上。
那是隐忍着痛楚的熟悉眉眼,本应带着锋锐无匹的骄傲意气,如今却被随意践踏和侮辱,垃圾一样被踩入脏污脏水和泥泞中。
狼狈不堪,落魄至极。
……多么美妙的画面。
安托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扭曲。
他近乎上瘾地观赏眼前的苦难,大口汲取那新鲜榨取出的血肉骨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和饱足。
*
与此同时,艾塔尔星旧城区。
时间接近深夜,凛冽的风雪愈发大起来,萧肃的寒风中从阳台透出一点暖色的光。
“好……头再抬起来一点,眨一眨眼睛。”
耶尔轻声道,食指屈起抵住雌虫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拿着眼药水,寻找趁手的姿势把药液滴入那双金眸里。
液体在瞳膜表面漾开细小的潋滟,像在散落碎金的琉璃上浸润了流动的光泽,里面倒映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好了。”
终于上完药,耶尔把眼药水的盖子合上,余光瞥见雌虫闭上了眼睛。
“早就想问了,你是怎么控制住滴眼药水时不眨眼睛的?”
那时候捡回来的小狗也需要滴眼药水,但每次都要把它整个按在怀里,死死把住不让它挣扎乱晃,每次弄完好像跑了八百米一样累。
“军雌对于身体的控制力这么强吗?”
眼球传来灼烫的痛感,西泽正闭着眼睛忍耐,闻言轻笑了一声,“算是吧。”
他低下头,鼻尖蹭了蹭
“雄主……药液浓度还能更高吗?现在的速度有点太慢了。”
耶尔看了他一眼,“我去问问休伊斯调整方案,今天就先这样吧。”
时间已经很晚,留下015收拾茶几上散乱的药,他去厨房端来加了安眠药的热牛奶,“喝完就睡觉。”
西泽第一次没有接过牛奶,他仍然闭着眼,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却难掩一丝焦躁和不安。
“……雄主,我今晚能不喝吗?”
“怎么了?”
耶尔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对劲,弯下腰多看了两眼雌虫,“不喝就不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