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转过,棠沅一脸无辜的望着太后:“姑母,臣妾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便是想知晓,也没人能告诉臣妾啊。”
太后缓缓起身,垂下的眼眸里带着审视:“摄政王没与你透露?”
棠沅装作思索的模样,隔了许久,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嘴:“难道,难道摄政王说的那句话,不是玩笑么?”
太后眯了眼,厉声追问:“摄政王说了什么?”
“摄,摄政王与我开玩笑似的说过一句话,他说,他说……”
棠沅吞吞吐吐的没有说下去。
太后被弄得不耐烦:“他究竟说了什么,再吞吞吐吐,就给哀家滚出去!”
“他说,皇上受伤可能与棠家有关。”
“棠家!”
太后脸色变了,她想过这个猜测,却又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皇帝真要出事,棠家不一定能得好。
只是——
太后转过身,指尖搭在手背上,如今的棠家已经忘却了轻重,一心只想权力,失了理智的前提下,做出此等事,倒也不是没可能。
可恨,他们是要把她的布置全都毁掉啊。
棠沅对着太后的背影,见她沉默不语,便知晓她在思虑什么,眼眸一转,立刻便出声喊道:“姑母,姑母,您怎么了?怎得不说话了?莫不是想到了什么?不知臣妾可否能听?”
太后瞥她一眼:“你的父亲,是个蠢货。”
棠沅:“……”
她脸上的神情险些没绷住,不过很快,她便稳住了。
“臣妾的父亲确实是个蠢货。”
“哦?你可是知晓他做的其他的事?”
太后像是起了兴趣,望着棠沅的眼神里多了些探寻。
棠沅装作没看出来,义愤填膺地说:“父亲若聪明,他就不会让人伤了我,这前朝后宫聪明人那么多,就他爱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
太后重复着棠沅话尾的四个字,眼里的探寻变成了寒意,而后开口便让棠沅退下。
“这些日子跟去打猎,你也累了,这几日请安便免了,好好歇息,养好身体才能尽快怀上龙种,明白么?”
棠沅双手交握:“臣妾明白的,臣妾定会养好身体。”
退出慈宁宫,棠沅又回头看了一眼,她方才的话,应该能让太后与棠家对上。
只要这两方站不到一处,她就有周旋的余地。
就是不知太后会做什么,但愿她能多等上几日,待皇帝的布置出来,想必局面就稳妥了。
之后几日,后宫里十分寂静。
棠沅每日待在宫里,做的最多的就是听流渺说宫里的各种言论。
今日,流渺提起了蓉答应。
“奴婢听闻,皇上已经去蓉答应宫里五日了,娘娘,皇上是不是……”
对上流渺犹豫的神情,棠沅微微一笑:“去就去吧,皇上与蓉答应可是多少年的交情,他若不去才有问题。”
偌大的后宫,蓉答应对皇帝来说是最特殊的,宠爱属实正常。
不过……她也不能一直让皇帝过去。
棠沅沉吟片刻:“流渺,去请太医来。”
“是。”
当天下午,一位太医便去求见皇帝。
“贵妃向你讨要祛疤的药膏?”
皇帝听了太医的话,突然反应过来,他答应过的美玉膏还没给贵妃送去。
“全福,将美玉膏送过去。”
“是。”
全福行礼,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出现在了棠沅面前。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棠沅稍稍抬手,眉心紧蹙着,面容上皆是苦闷:“全公公不用多礼,不知全公公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全福弓着腰,笑眯眯地说:“皇上吩咐奴才,让奴才送几盒药膏过来。”
棠沅眸子微动,面上没有变化,但心底却十分满意。
那个太医有眼色,不枉费流渺暗示了那么多。
“可是美玉膏?”
棠沅敛去思绪,一脸惊喜的站起身。
全福低头:“对,就是美玉膏。”
“太好……皇上现在何处?不知我,本宫可否去见一面?”
棠沅说的犹豫,患得患失的模样让全福心里一动。
“皇上在御书房,贵妃娘娘能否去见,奴才也不敢说,不若,奴才先去通报一声。”
棠沅摇头,垂眸失落地说:“不用了,皇上近来定有许多事情要忙,本宫便不去打搅了,劳烦公公,替本宫道一声谢。”
全福不敢多言,行礼后便退下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流渺就露了头,好奇的拿起药膏:“娘娘,这些药膏真能去掉疤痕么?”
“美玉膏的名声很大,想必不会有假。”
棠沅让流渺收起药膏,决定等过上两日再去寻皇帝。
谁知当天晚上,棠沅半睡半醒间,就发现床榻边多了一道身影,月色透过窗棱照来,棠沅认出是裴枭辞,立时便起了身。
“你怎么来了?”
裴枭辞转过身:“沈旭道,牵机蛊出了问题,要见你。”
沈旭沈郎中?
棠沅抿唇,披散的头发落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