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溅,地面的颜色瞬间变深。
原先对着棠沅满脸狰狞的宫人,此时全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啊啊啊啊,太后娘娘饶命啊。”
“奴婢什么都没听见,太后娘娘饶命啊!”
宫人们的求饶声传开,可当中的太后却不见分毫的动摇。
棠沅皱了眉头,心底骤然浮现出懊恼,她错了,她不该提到进宫时的事。
“够了,别杀了。”
她试图阻拦,但话音刚落,最后一个宫人便倒了下去。
动手的暗卫面无表情的处理掉尸体,只是顷刻的功夫,整个慈宁宫内殿便再次恢复干净,唯有血腥味残留不去。
棠沅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的神情愈发难看。
太后太狠了,只是几句话,便让那么多人丢了性命,若她继续说下去,恐怕……
想到这里,棠沅捏紧手指,但眼底的愤怒却已经收敛了。
“不得不说,你这张嘴是哀家见过的,很会说的一张嘴。”
衣角从地面划过,太后走到棠沅身前,稍稍抬手,就捏住了棠沅的下巴:“只可惜,没有那个脑子,闻闻这殿中的味道,你可愧疚?”
棠沅抿唇,她确实愧疚。
良久,棠沅吐出几个字:“他们是姑母的人。”
“确实是哀家的人,但哀家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你懂么?”
太后的手指骤然皱紧,指尖掐进肉中,杀气亦包围住了棠沅。
“臣妾懂了。”
太后微微一笑,松了手指后,轻轻拍了几下棠沅的脸:“你能懂,哀家就欣慰了,时间不等人,哀家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皇帝那边,你想法子让他改了主意。”
棠沅感觉到脸上有淡淡的湿意,轻轻擦了一下,指尖上已沾染了血迹。
她垂眸扫了一眼,轻声道:“皇上近来对臣妾生了怀疑,几次想对臣妾动手,这种情况下,臣妾怕是没法让姑母如……”
棠沅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打断。
“哀家不管你如何,哀家只需要一个答案,明白么?”
棠沅脸色难看,可闻着殿中的气味,她知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
“臣妾,尽力而为。”
“退下吧。”
太后的声音淡淡的,听不见分毫的波动。
棠沅看着她,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或许,她要找裴枭辞商量一下了。
御书房中,皇帝盯着底下的几个官员,视线转过,看的却是裴枭辞。
“羌族行刺一事,朕心中甚是不喜,但朝中的官员都说,目前不能对羌族动手,摄政王怎么说?”
“羌族一事,自是不能轻易揭过,但皇上,再过一月便是太后寿辰,此时若对羌族动手,怕是……”
裴枭辞无意在此时掀起对战,出口的话带了委婉。
皇帝皱眉:“你也觉得,不能对羌族动手?”
裴枭辞神色淡漠地说:“此时不适宜。”
皇帝脸色一暗:“若朕执意要对羌族动手呢?”
此话一出,裴枭辞眯了眼:“若皇子执意要动手,那便让霍将军领兵吧,臣近来有些事,离不了京城。”
牵机蛊一日不解,他一日便不能远离。
涉及到性命,便是皇帝,也动摇不了裴枭辞的打算。
裴枭辞顿了顿,开口问道:“皇上可还有别的事?”
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裴枭辞立时拱手,离开的干脆利落。
他刚离开,皇帝便砸了手边所有东西,御书房中的大臣见状,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滚,通通给朕滚出去!”
万寿宫中,棠沅端着茶盏,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点心。
流渺瞧着,忍不住出声:“娘娘在看什么?可是点心不合胃口?”
棠沅回过神,将茶盏放在边上:“不是,本宫在想……罢了,这件事你还是不知为好。”
流渺满头雾水,却也没有追问,而是到一旁取了药膏来。
“娘娘的顾虑,奴婢并不清楚,但娘娘的脸得擦些药膏。”
流渺说着,眼底闪过心疼:“太后娘娘也是的,她身为娘娘的姑母,如何能对娘娘下如此重手?万一留了疤痕,可怎么办啊?”
棠沅无奈,太后都已经动了要杀她的念头,还会在意她的脸么?
不过这话不能说,所以棠沅只是笑笑,任由流渺动手给她处理伤口。
当天夜里,裴枭辞出现在床榻边,浅眠的棠沅几乎是瞬间就惊醒了。
看着男人,棠沅按揉着眉心:“王爷怎得半夜来了?”
裴枭辞没做声,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直盯着棠沅的脸。
过了许久,他抬起棠沅的下巴,冷声道:“太后与棠家的想法是一致的,对么?”
棠沅被迫抬起脸,下一瞬,直接拍开了他的手。
“本宫这脸上有药膏,莫要乱碰。”
停顿了几瞬,她继续说道:“是的,太后的意思是,让本宫劝皇上歇了心思。”
“只是如此,就要伤了你的脸?”
棠沅:“……”
裴枭辞关注的地方是否有些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