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询问,让棠沅愣在了当场。
“皇上此言何意?臣妾还能随谁走?”
两个问题抛回去,皇帝陷入沉默,挣扎在他眼中闪过,半晌后,他还是如实说了。
“你还可以跟着摄政王走。”
棠沅抿唇,眼眸转过,逐渐泛起泪花。
“皇上是觉得,臣妾和摄政王有染么?”
此话一出,皇帝当即否认:“朕……并无这个想法。”
他话语中的停顿太过明显,棠沅听着,眼泪骤然滑落:“皇上还记得云城外的选择吗?”
皇帝瞳孔一缩:“贵妃提那件事做什么?”
“因为臣妾一直记着。”
棠沅抓起皇帝的手,缓缓放在心口:“皇上,臣妾到现在都还想着那日的事,若是,如实那日皇上选了臣妾,臣妾是否心里就没有芥蒂了?”
泪水滴落,全都落在了皇帝手上。
一滴接着一滴,皇帝只觉得被泪滴到的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灼热感。
“那日,朕是为了……”
“皇上不用解释,臣妾相信皇上。”
棠沅说出口的信任,与她提及二选一的事形成了对比。
皇帝眉头紧锁,几次想要开口,却发现无话可说。
许久,他闷着声说:“别哭了,那日确实是朕的问题,朕不该上羌族人的当,贵妃也莫要放在心上了,明日随朕回京吧。”
皇帝将手抽走,回身到了门边又停下:“既离开了云城,以往的那些事,就都忘了吧。”
棠沅双手互相捧着放在心口,泪眼婆娑的看着皇帝离开,几瞬后,她面无表情的坐下。
“贵妃方才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被牵机蛊影响的样子。”
窗子外,裴枭辞的身影出现,出口的话隐隐带着几分调侃。
棠沅瞥他一眼:“本宫很好奇,王爷就一点影响都没有么?牵机蛊同生共死,这感受也是一体的,没道理本宫出了岔子,王爷却毫无问题吧?”
她走到窗口,抓着男人的衣领,迫使男人弯下腰。
四目相对,裴枭辞抬起手。
棠沅下意识便要躲闪,谁知他却只是抓起了一缕头发。
“摄政王近来是有什么毛病么?莫抓本宫的头发。”
棠沅后退数步,直到发丝从裴枭辞的手中脱开才停下。
“贵妃娘娘多想了,本王若真有问题,就不会出现在此了,收拾行李吧,别耽误了明日回京的时辰。”
“站住。”
棠沅出声,试图将人叫住,但裴枭辞走的极为利落,完全不受影响。
见状,棠沅只能按下想法,唤人来收拾行李。
次日清晨,日头刚升起,一支车队便到了驿站外,彼时,棠沅已经收拾妥当,车队一到,她便上了马车。
进了车厢才发现,皇帝和德妃也在她选择的马车上。
几人的目光对上,棠沅径直在右边坐下。
德妃轻声开口:“贵妃娘娘也同我们一同回京么?”
棠沅闭上眼,没有理她。
德妃还要开口,被皇帝一个眼神制止,之后车厢里便恢复了寂静。
车队出了云城,沿着官道一路往南而去。
“王爷真不打算去送贵妃娘娘啊?”
云城中,穆然挠了挠头,满心不解。
裴枭辞将手中的信件烧掉:“棠诚聪在京中做了不少布置,皇帝这次回去,怕是落不到什么好。”
穆然不以为意:“棠诚聪不是一直都折腾皇上么?他若是安分,才是大问题吧。”
裴枭辞稍稍抬眼:“说的倒是不错,听闻皇帝和羌族人谈的条件里,有让羌族送人质来?”
话题突然转换,穆然立时答道:“是的,羌族那边已经在准备了,估摸着一个月,就能将人质送到京城了,其他的条件,应该也是一月的期限。”
裴枭辞沉吟片刻,让穆然将钱三针请来。
“我那徒儿都回京了,王爷还找我说什么?”
裴枭辞敲了敲桌子,不答反问:“你想让贵妃离开皇宫吗?”
钱三针的神情骤然凝重:“怎么,你有办法?”
“本王一直都有办法,只是她不接受罢了。”
钱三针一听,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接受,而是她有桎梏。”
“她的小娘,温氏?”
钱三针目露惆怅:“就是温氏,她与温氏本就是母女,自小又养在温氏身边,与温氏的感情极深,怎能轻易离开?”
裴枭辞微微眯起了眼:“换句话说,只要温氏离开,她也就好解决了?”
“解决?”
钱三针被裴枭辞的话吓了一跳,眼神里多了些戒备:“你问这个,究竟想做什么?”
“她今日一早便随皇帝回京了,钱郎中可要回京?”
裴枭辞给出了选择,不过一瞬就被拒绝。
钱三针说:“我要去羌族走一趟,牵机蛊现下一直在变,我得去弄清楚牵机蛊的情况。”
闻言,裴枭辞让穆然挑了数个暗卫过来:“虽是去寻东西,可终究要去羌族,多带几人安全。”
钱三针没有拒绝,带走暗卫半个时辰,就离开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