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雪小声嘀咕:“母亲说那位身份特殊,不许我们过去打扰。”
原来如此。
棠沅思索了下,说道:“你将安公子带来,我请钱郎中替他治病。”
安洛雪的眼眸顿时亮了:“此言当真?”
棠沅反问:“骗你有好处吗?”
“我这就寻我哥哥来。”
安洛雪说着就走,棠沅顿了一下,终是没有出声留她。
半个时辰后,安洛雪垂头丧气的出现在棠沅面前。
“怎么,安公子不愿意来吗?”
安洛雪摇头:“我没找到人。”
棠沅惊讶,半个时辰都没找到人么?
“可寻人问过?”
“问过了,只说他出门了,具体的都不清楚。”
见她失望,棠沅正欲安抚,谁知安洛雪突然抬头,眉开眼笑地说:“不管他了,我们出去走走吧,难得来安城,总要多逛逛啊。”
棠沅被她拉着往外走,心底颇觉得无奈:“你究竟是为了你哥哥,还是为了出去啊?”
“先前是为了前者,不过现在嘛,是为了后者啊。”
安洛雪蹦蹦跳跳,满眼皆是笑意。
棠沅看着,嘴角微微上扬,这丫头的性子很活泼,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逛了一个上午,棠沅终于撑不住了:“回去吧,太累了。”
安洛雪眨了眨眼,不太甘愿:“我们还没用过午膳呢,要不等等?”
“夫人,安小姐。”
一个小厮突然出现,压低声音道:“府中出事了。”
安洛雪打量小厮:“你是何人?我怎得没见过你?”
小厮取出一块令牌,棠沅看了,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那是裴枭辞的令牌。
“安小姐,我们回府。”
“啊?可是……”
棠沅轻声道:“之后我再陪你出来。”
“好。”
安洛雪松了口,棠沅立刻上了马车。
小半个时辰后,她小跑着去了钱三针的院子。
“师傅。”
钱三针嗯了声,指着床榻上昏迷的人说:“他重伤了,我正给他针灸呢,问题不大。”
棠沅不解,才过了一个上午,怎么就重伤了?
“穆然呢?”
“属下在。”
虚弱的声音响起,棠沅循声望去,发现穆然面无血色,周身全是鲜血不说,光是站着就控制不住的晃动。
“你也受伤了。”
穆然挤出一抹笑:“属下受的就是一点小伤,不成问题。”
棠沅皱紧眉头:“师傅。”
“坐下吧,待我瞧瞧。”
钱三针瞥了一眼,示意穆然坐下,一番查看后,嘴里啧啧有声。
“哎哟,你还挺能撑啊,伤的比裴枭辞都重,竟然还能站着,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穆然脸色发黑:“钱郎中,我……”
“哎,你可别说话,这要不小心把伤口扯开了,我都救不了你。”
棠沅坐在床榻边,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裴枭辞,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早上的事。
裴枭辞向来强势,很少有如此虚弱的模样,可到了这安城后,却两次躺在床榻上。
是形势实在过于紧急,还是……别的原因?
另一边,穆然的伤口刚处理好,人就昏了。
钱三针喊来两个小厮,让他们把人抬走,回过头就看到棠沅紧盯裴枭辞的样子,不由啧了一声。
“担心啊?”
棠沅抿唇:“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昏迷了。”
钱三针哼了声:“那又怎么样?都是他自找的。”
棠沅只觉一口气堵在心口:“师傅……”
钱三针见事不妙,立刻打断了她:“你有什么话就跟他说,总之我是不会听的。”
棠沅有些错愕,她师傅是没有一点感触么?
“您就不觉得……”
“我一个老头子,已经被迫掺和进你们的事里了,还要我怎么想?”
钱三针没好气,若非他这个徒弟,他现在不知道会有多自在。
“行了,我不跟你在这儿说了,把人看好了,有情况再叫我。”
钱三针拍拍屁股走了。
棠沅收回视线,一言不发的在旁边坐着。
临近傍晚,裴枭辞才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床榻边趴着的人,他愣怔了一下。
“砰!”
房门被推开,弄出的声响惊醒了棠沅,也惊的裴枭辞侧头望去。
钱三针进了屋,见两人都盯着自己,挑了下眉头:“看什么?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棠沅欲言又止,紧跟着发现了旁边醒来的裴枭辞,欣喜地问:“你何时醒来的?现在感觉如何?”
裴枭辞眼神微动:“刚醒,感觉……受的伤有点重。”
钱三针嗤笑一声:“你过去,我换药。”
棠沅被赶到旁边,压下了心绪的变化,一眨不眨的看着钱三针的动作。
然而下一瞬,钱三针再次将矛头对准了她。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棠沅反应略显迟钝,下意识地说:“我等您换药啊。”